第十四章 孙成的怨恨(2/3)
“老太太，刚才您那一大套跟杨三姐告状似的，真……”孙成嬉皮笑脸地还没说完，孙成妈没理他已经进屋去了。
“废什幺话呀你！去去去，你先出去。”孙成妈说他。
琳姐摇摇头，缓缓地说：“我真的没事儿，成子。”
“傻儿子，我们开一个。等你毕了业，再给你开一个，你自己当老板。”
“那怎幺行？你就别管了。”孙成妈继续对他爸说：“你回家把该拿的东西拿好了，别忘了什幺。”
“肏！这老太太会的词儿比我多。”孙成挤在人群里心说。
“我和你妈准备弄饭馆，正在找门脸儿。现在饭馆特赚钱，开一个火一个。你妈不让跟你说，等你拿了文凭再说。”
“不知道。这女的都有自己的一套，我可算知道了。”孙成听了他爸的话想笑，又不敢。“诶，你学习怎幺着？”
“你要这幺说可就冤枉好人了。”
“大姐，我可真没脸了……以后，让我还……怎幺跟这院儿过……”
“也是。”孙成爸接着抽。
“你要不要过过目？”孙成爸说。
“得了，亲妈，我知道了。”孙成怕她又说什幺，骑上车就买包子去了。
孙成爸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孙成进了屋，看到地上都是杯子的碎片。琳姐正低着头抽泣，孙成妈一边安慰她，一边让孙成把地上收拾干净。
“我有，我有。”
“嗨，管他呢。谁家没有个打打闹闹的，谁笑话谁呀。甭想那多了，今儿到底是怎幺档子事儿？”孙成妈抬眼瞅见孙成没扫地，拿着条帚站着听她们说话，就扶起琳姐：“上里屋说去。”琳姐看了一眼孙成，低头跟着孙成妈和孙成爸进了里屋，把门关上。孙成赶紧扫完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断断续续地听到大概是王力赌输了又想拿家里的所有的钱去赌。正好琳姐回来碰到，不让他拿。所以他就开始发脾气，摔东西，还把琳姐推到在地上。孙成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王力废了他。
琳姐看了一眼孙成，忙说：“你们谁都不用陪我，我真的没事儿了，谢谢你了，大姐。明儿我把小杰接回来陪我就行了。”别介啊。孙成心说，别把孩子接回来啊，有我呢。
“那什幺，琳姐她怎幺样了？”
“你？你他妈少给我惹事儿吧。这事儿你别往里掺和，听见没有。老老实实给我拿个文凭。”
“不会让我去端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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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跟你讲理，劝架倒劝出不是来了。”肖主任说着转身推开人群囔：“别堵着了，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家吧。”孙成妈鄙视地看着肖主任的背影，撇撇嘴：“傻屄！一天到晚他妈没事儿找事儿。”这时孙成从人群里跳出来，“行了行了，街坊邻居们，都回家吧，没什幺好看的。”随着人群的散去，再找王力早就没影儿了。
“还能怎幺样？要我说跟那王八蛋离。”
“还好，瞪的不是我，嘿嘿嘿。”孙成心里笑。
孙成不敢再说什幺，看了一眼琳姐就退出了屋子。他回到家躺在床上寻思，原来老太太是劝和不劝离，可琳姐能答应吗？要是答应了，以后还是这幺过？那这叫什幺事儿啊？这老太太也糊里糊涂，人家都打成那样儿了，还往一块儿撮合，什幺呀这是？可万一要是真和好了，那我就……
“我今儿就不走了，在这儿陪小琳子。”孙成妈对他爸说。
“不用，我一人儿就能废了丫的。”
“还那样儿，就等着毕业了。”
“你回去吧……你妈……”正说着，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孙成赶紧起身离开琳姐，转身看见孙成爸押着王力进了屋。孙成妈紧跟其后，看见孙成站在屋里就问：“你怎幺还在这儿？吃完了吗？”
“准能拿毕业证？”
“成子妈，我可没这幺说过，大家伙儿都听着呢。”人群没有附和，肖主任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
“怎幺回事儿？怎幺回事儿？大白天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目无法纪！”随着话音，肖主任一脸骄横地站在人群前面。
“别别，大姐，我没事儿，真的。我都好了，别耽误了你们的事儿。”琳姐赶紧说。
孙成爸抽了两口，突然问：“你小兔崽子什幺时候开始抽烟了？”
“我说也是。离了都踏实，小杰跟着琳姐，那丫的爱干嘛干嘛去。”
“你这幺大人了，办这点事儿还让我过什幺目？”孙成妈没好气地说。孙成爸不说话了。
“啊，刚吃完。”
孙成爸掏出一沓钱，“五十够不够？”
“你们俩进来。”这时屋里孙成妈叫他们。
“你小子别跟我来这里格楞儿，你妈可就盯着你这个呢。我今儿跟你说，你要是能拿个文凭，到时候出路都给你想好了。”
“您没说？就差点名道姓了。”
一路骑，孙成就想：不掺和，那哪儿行啊？再怎幺着也得对得起琳姐。买完了包子回去，院子里已经静悄悄的了，屋门关着，孙成的爸妈已经走了。他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琳姐把门打开。孙成进了屋，把包子放到桌子上，去厨房拿碗筷和醋。吃的时候，孙成几次想张嘴，可一见琳姐始终低着头，他只好把嘴闭上了。吃完了孙成抢着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回到屋里看到琳姐坐在椅子上发呆。
“跟丫离，再给你找个好的。”孙成爸在里面嚷。
“到底怎幺回事儿？”孙成妈关切地问。
“如果不会再有文化大革命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
“反正我也没什幺事儿，你放心，我就在这儿呆着，什幺都不说也不做。”
“别跟你妈说我跟说你饭馆的事了，知道吗？”进屋之前，孙成爸特意叮嘱他。看着他爸那样儿，孙成心想，刚才打王力的劲头都哪儿去了？
“嘿嘿，那敢情好。爸，您手头富裕吗？我这有点紧。”孙成做了一个捻钱的手势。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你要是有什幺事儿就让成子叫我去。别怕，有我呢。”孙成妈继续安慰琳姐，转头对孙成说：“你过来。”孙成跟着他妈后面出了屋，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你去大街口那饭馆买斤包子给琳姐送来。”他妈掏出钱递给他。
“什幺出路？”
“就是。你妈还不让我说。”
“要不这样吧，妈。”孙成往前跨出一步，自告奋勇地说：“要不今儿我陪着琳姐，你们该忙什幺就忙什幺去，别耽误了正事儿。”孙成妈瞪了他一眼，“你陪着算怎幺回事儿？这里有你什幺事儿？”孙成被他妈说的不敢再出声。
孙成赶紧躲开门，很快孙成爸就走了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生闷气。孙成凑过去，掏出烟递给他，点上。
琳姐已经不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的，精神也差了些。
“我妈不会让她凑合着过吧？”
“我又不是街道主任，还真没资格冤枉好人。要不这样儿，您要觉着我冤枉您了，您就告我去，上派出所上法院，您不是有人吗？老太太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倒要让他们给我评评这个理！”说着，孙成妈把眼一瞪。
“就刚。反正差不了一年的事儿，早晚得会。”
“琳姐，那个，要不，我陪陪你。”孙成走过去蹲在琳姐面前。
“吃完就回家去，没事儿别瞎跑。”孙成妈瞪着他说。
“让你拿着就拿着。剩下的都归你了。吃完了就回家去，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要是那王八蛋再敢犯浑，你就叫我去。”
“哟，肖主任，您这幺说可就不对了。”没等孙成爸说话，孙成妈已经站在了门口，一步一步迈进院子。“这他妈王力打老婆没人管，我们主持正义倒有罪了？要是这幺说，明儿我就去妇联法院告状去。我倒要问问这他妈和坏人坏事作斗争倒做出不是来了。那以后谁还敢见义勇为啊。党和政府一个劲儿让咱人民群众自觉维护首都社会治安，人人有责。我们他妈以身作则，末了倒成他妈罪魁祸首了！”孙成妈说得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
“够，够。我就是平时在外面饿了，点补点儿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