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与絮雨的受难日】(6/8)

    「明天就是约定里将你们送给整合运动的日期。」

    他低声说,看着博士跪坐在另一侧的毛毯上,他将手掌放在博士的酒杯上,

    直到酒水冒出氤氲的热气。

    「喝吧,加热过了。」

    博士感到几分温暖,低声道了句谢。

    从石棺里离开的她,就像是一张白纸。凯尔希对她没有好脸色,她就不喜欢

    她,絮雨温柔地照料了她的起居,她便喜欢上了那个优雅的女孩。

    在这片地狱中,她竟然也对眼前这个唯一对她温柔的男人有了依恋之情。

    「但队伍这段时间打到了不少瘤兽和岩羊,超过我之前的预计,哪怕不用你

    们向整合运动交易粮草,队伍大概也能安然无恙。」墓碑叹了口气,拿起酒盅自

    斟自饮,「说老实话,我很不舍得你们……不,该说是不舍得你。」

    纵然博士丝毫无法读懂人的内心,却也能看出,墓碑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不

    可思议地,多了几分柔情。

    「为什么?」

    她低声问。

    墓碑将一杯酒喝干,又倒上另一杯,却没有再饮,只是看着那乳白色的液面,

    良久,一声叹息。

    「阿妮娅。」

    ——乌萨斯,纵然放眼无情的泰拉世界,它也是对于感染者最为残暴的国度

    之一。

    在这里,感染者并没有成为奴隶,在矿场或者其他至为低贱的岗位上劳作致

    死之外的选项;可是,纵然是奴隶,也有着奴隶的理想,奴隶的热情与奴隶的爱。

    墓碑便是许多奴隶中的一个,在乌萨斯那难以计数的源石矿场中,进行永无

    休止的工作。

    幸运的是,他比大多数人都更加卓越,在能言善辩的同时,他那仿佛与生俱

    来的自信使得他能轻易地得到不少人的信任。

    并没有花费太大力气,他便成了那个矿场之中的工头——穷兵黩武的乌萨斯,

    无时无刻不在战争或准备战争的过程中,不可能让过多的军警看守奴隶工作,而

    奴隶们中最为能言善辩的他便成为一个方便的中间人。

    「你的伙伴们,都是矿场中的幸存者吗?」

    一瞬间,博士的心中有了一丝绞痛。

    她想起了那个银白色头发,带着刺骨冰冷的少女,以及她递给自己的,有浓

    烈酒味的硬糖。

    她也出身于同样的地方,只是,眼前端着酒杯的男性却仿佛火炭般灼热,与

    那位少女呈现两个极端。

    「多数都是。」他简单地说。

    奴隶之中,有男性,也有女性。为了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同胞们免于迫害,他

    努力地和每一个人搞好关系,甚至还做起了有一天能够重返自由的梦——直到他

    失去了那个叫阿妮娅的女孩。

    就像是每一个不那么幸运的恋爱故事一样,两人在幼时便相识,他们确认了

    彼此的感情,却没能逃离悲剧的命运。

    作为奴隶,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没有人权可言;阿妮娅能够保全贞洁的唯一

    原因,便是她也是一个矿石病患者,而乌萨斯军人们对矿石病患者避之不及。

    即便如此,他们也经常命令阿妮娅和其他略有姿色的女性一起,在寒风中脱

    光衣装为他们舞蹈,甚至连幼小的女孩也没有放过——在温暖的营火旁,军警们

    则喝着烈酒,放肆地谈笑着,玩着纸牌或弹子戏。并没有过太长时间,阿妮娅便

    染上了结核——对于没有药物的患者而言,那是种致死的疾病。

    「那群混蛋。」

    博士低声斥骂。

    「哈哈。」墓碑笑着,声音干涩。「她还安慰我,安慰我说会没事的,她们

    受点委屈,我们就能少受点委屈……其实根本就他妈的没这回事,从一开始,会

    死的就只有她们,操他妈的!」

    他握紧双拳,眼里仿佛有火在烧。

    「当时,博卓卡斯替——多数人叫他爱国者,他的游击队正在荒原上来回活

    动,袭击乌萨斯的矿场,偶尔发动一场决定性的突袭来解放奴隶,但更多时候他

    的军力不足,只能击溃乌萨斯人的给养车队。我所在的矿场的给养,就被爱国者

    的队伍所袭击了。」

    ——结果是很简单的。

    帝国衡量矿场的效率的唯一标准就是产出,感染者死亡多少都不在考虑内。

    既然给养已经不足,军警们又不会少吃,那么,给予感染者们的给养,必然

    更为短缺。

    男人们是不能少吃的,他们能进行最繁重的工作,确保矿场产出足够的矿物,

    既然如此,身体羸弱的女人和孩子——就让她们来一场淫乱的表演,然后理所当

    然的因为痨病死掉好了。

    「他们要把阿妮娅,以及所有感染了结核的人都丢到雪地里。没有给养,没

    有衣服,赤身裸体地向外走到雪原上——」墓碑握紧拳头,「那时,原本准备逃

    离的我,方才决心要反叛。很幸运,大家都愿意加入我,我们挑选了一个合适的

    时机,杀死了所有的军警,将那脑满肠肥的长官的下半部分头颅用他的肠子挂在

    了乌萨斯人的旗帜上,上半部分头颅,被我做成了酒杯。」

    博士吓得微微一缩,那拿在健壮的男人手中的,白色,近似圆形的酒盅上,

    真的有着仿佛烧制的裂纹与凹凸的痕迹。

    「那,阿妮娅她……」

    不由自主地,博士已经开始担忧起了那个自己未曾谋面,却似乎与自己容姿

    酷似的少女来。

    墓碑的眼神黯淡。

    「我的决心下得太迟。我说过我会娶她,可她却没能等到那时。我们缺乏药

    材和医生,很快,结核便恶化,她没能熬过去。同样没有熬过去的,

    还有大多数

    人的妻子和女儿,所以我们的队伍里,几乎没有女人。」

    博士的内心深处起了某种冲动,她伸出纤手,将它放在墓碑没端酒杯的另一

    侧手掌上。

    墓碑没有将这纤细的指尖推开。

    「她的手……也和你一样,很柔软,虽然也做了不少活儿,却始终没能长出

    老茧……所以,每次磨破时都鲜血淋漓。我和她说过,我们自由了之后,我会带

    着队伍南下,到温暖的地方去,她再也不用做任何活计,手上的皮肤再也不会磨

    破或生冻疮。」

    墓碑忽然提高了声音。

    「你走吧,博士。现在就走,回到你们的那艘舰船上。一旦到了整合运动,

    等待你的必然是死亡,我不愿再看着阿妮娅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他试着抽开手,可抽出手掌的动作软弱无力。

    博士的内心中,某种怪异的感情涌动,令她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某种愉悦

    的笑容。

    ——与罗德岛的她们不同。她们将自己当做巴别塔的幽灵,当做那个幽灵残

    存于世的影子。

    而这个男人,无论说出的话语,还是此刻涌动着的感情,都是真实的,对着

    自己,或是对着那个拥有与自己酷肖容姿的女孩。

    她努力扮演着博士,忍受着凯尔希那糟糕的脸色,和每个干员搞好关系,可

    她已经累了。

    她的指尖引着男人的手指,将它引向自己的脸颊,然后是脖颈,最后,那灼

    热的手掌滑落到丽人白腻的乳沟间。

    她永远也变不成罗德岛理想中的那个博士,可她能够变成阿妮娅,就像,此

    时此刻她所做的那样。

    「阿妮娅的胸部,和我相比如何呢?」

    她如同猫一般手足并用地向着男人爬去,轻轻扭动着娇躯,首先是香肩,然

    后是被男人的手掌按揉着的丰盈酥乳,最后,整具素白温软,没有一丝布料残存

    的丰盈娇躯便从那宽松的长袍中钻出。

    「别将絮雨送给整合运动。她是医师,可以帮助你的队伍——而我……」

    她勾住男人的脖颈,两人滚倒在厚重的毛毯上。

    「。………可以做你的阿妮娅。」

    男人的身体缓慢的放松,然后,双臂奋起,转而将她压在身下,脸颊埋进了

    她的乳沟中,如同饥渴的野狗或野狼般,舔舐着她的乳峰,在其上留下纵横的水

    痕。

    「阿妮娅………我,好想你。」

    ——从侵犯自己的男人们略微带着歉意的表情里,絮雨知道,明天,自己和

    博士就将一起被送往整合运动,那个叫做墓碑的男人和塔露拉达成了交易,而墓

    碑一方需要付出的,是絮雨和博士这两个俘虏。

    整合运动与博士屡次冲突,博士一旦落入他们手中,断无生理。

    既然如此,那,就算拼上性命,自己也要拯救博士出来——她努力撑起身体。

    纵然男人们的动作并没有如何粗暴,但天生身体便敏感而脆弱的她,甚至连

    步行都已经难以做到。

    但医生那天生的敏锐,让她在被侵犯的空隙中,仔细观察着周遭巡视着的哨

    兵们,以及男人们谈到放哨时的每一句话。

    虽然自己的体力,就算找到了空隙也难以逃脱,但如果是博士的话……

    用毯子紧紧裹住身体,她赤着脚,努力在雪地中走向不算太远的博士的营帐。

    如果想要逃走的话,就是现在了——当她用力掀开那皮质的帐篷入口时,惊

    讶让她的反应慢了一瞬间。

    帐篷中空无一人。

    伴随着弩矢破空的爆响声,弩箭射穿喉咙的冰冷感,与周围迟了片刻而起的

    嘈杂声音中,她倒在了地上。

    稍微迟了片刻,摇曳的视线里,她看到了远处跑过来的,自己挚爱的恋人的

    脸,以及,和她手挽着手的另一个人——捕捉了她们的,最为恶劣的敌人。

    她想说些什么,可被血堵塞的咽喉只能发出嘶嘶的悲鸣。

    视线模糊,她听见墓碑的咆哮声,以及她的恋人,她所爱的博士紧贴着她耳

    侧的低语,温热的泪水染湿她的发梢。

    「把你的弩放下!今天起她们不再是俘虏了。她们不会再被送去整合运动。

    我们的队伍里缺少医生,这比起一点粮食更重要。如果她能活下来,她们会作为

    我们队伍的医师,和我们一起去南方——」

    「对不起。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这之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卡兹戴尔,充斥着混乱与战争的古老国度,在毁灭性的王位继承与内战后,

    如今只是一个地理名词。在这里,野心家们寻找着战士,战士们也寻找着雇主,

    而近日,一支整队几乎都是矿石病患者,却分外强大的,似乎来自于遥远的北方

    国度乌萨斯的佣兵团,引发了

    许多权势者的注意。被称为「墓碑」的军团领袖以

    其不可思议的军略和卓越的驭下手腕,在内战后的废墟中以惊人的速度崛起。

    大量的自由佣兵与无主难民聚集在其麾下,无论是主动或被动,这个男人与

    他的队伍,已在这个古老国度的权柄争夺中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这一切和叫做絮雨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关系,除了那个叫做墓碑的男

    人,碰巧是她的「父亲」而已。

    「午餐很快就做好了哦。等到他回来——我们就一起吃。」

    揉着美丽的蓝色瞳眸,昨夜也是与「妈妈」一夜淫乱的她,懒得穿上内裤与

    胸衣,只是将白色的丝袜套上大腿,然后将一身新买的,无论是妈妈还是爸爸都

    很喜欢的,开叉直至腰线的同时大胆地露出上半部分酥乳的旗袍穿在身上,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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