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壬纪事（38）(2/2)

    到了暑假，晓薇又来到了姥爷家。

    「从不寂寞啊，从不烦恼。」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初夏时小虎连续咳嗽半个月，吃了药也没好。

    晓薇转过身来，伸手捏了捏阿东的脸，「你的脸笑得才跟花儿似的呢！」

    还告诉她，如果遇到什么难办的事儿，对着玉观音大喊就行了，但是只能喊三次。

    有水的地方就是水乡，到了晚上，稻田地里蛙声一片，听上去热闹极了。

    见晓薇目露崇拜地点了点头，又酝酿了一下情绪，用抒情的语调高声诵道，「——啊！这美丽的大草原啊！我好想永远躺在她的怀抱，忘记所有烦恼，也忘记所有牵挂。我愿品尝青草的芳香，我不惧蚊虫的叮咬。头顶的白云懒洋洋地飘，异乡来的风轻轻地吹。吹化了心里的寒冰，吹开了少女的裙角。露出了里面的花裤衩儿。」

    阿东赔笑着说。

    「……」

    他留了一丝神念在亚亚身上，只要亚亚呼唤他就能感觉得到，没有所谓的三次限制。

    「好！」

    晓薇忙伸手捂住了裙子，「叔叔，你坏死了，你坏死了！」

    晓薇伸出小手摸着阿东的脸，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句话也没说，挣脱了阿东的手臂，转身一蹦一跳地跑掉了。

    晓薇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哼！才不原谅你！」

    晓薇姐弟俩都长大了一些。

    阿东哈哈笑着追了上去，好半天才把晓薇抓住了。

    阿东走后，亚亚把吊坠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观音像凋刻得栩栩如生，入手滑腻冰凉。

    她惊喜地发现姥姥家外屋地的檩子上有个燕子窝，里面也有三两只黄嘴小燕子叽叽叫个不停。

    这里的人在自然中生存，生老病死无不依赖于大自然的馈赠，最后再回归于这片黑土地。

    「走，跟叔叔去泡子边上去看看。」

    阿东和晓薇走到一处特别美的地方。

    这里是一小片土坡，上面是沙地，一侧是青草，一侧还开着成片的小花儿，蓝的、红的、黄的、紫的各色都有。

    当和其他人走在一起时，人们的视线往往最先落在晓薇身上。

    而晓薇虽然很爱唱歌跳舞，但她几乎没有机会在其他人面前进行表演。

    这吊坠是阿东从国外弄来的，也就值一万多块钱吧。

    姥姥笑着说是春天飞进来的，怕大燕子进不来屋，白天都不敢关门。

    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身上似乎会发光，照得身周不似在人间，吸引着懵懂少年欲作飞蛾扑火。

    阿东转头微笑看着晓薇，他有心显摆一下，略一思考，「那晓薇你听好了。」

    他蹲下身子，觍着脸快要贴到小女孩儿的胸口上了，「原谅叔叔吧，好不好？」

    又过了几日，他将一枚玉观音吊坠戴在小女孩儿胸前，嘱咐女孩儿，如果家人问起就说是玻璃做的，是在学校门口小卖店买的。

    田地里还是与往年有些差别的，青纱帐少了很多，都是改成了水田。

    在水边，晓薇又给阿东唱起了歌。

    当然，陪在晓薇身边仍是他的第一要务。

    ……

    虽贫穷又原始，但一切自有其发展规律。

    此时恰有风吹过，女孩儿的裙角被吹得一飘一飘的。

    晓薇在一旁问，「叔叔你还会做诗吗？那你做一首给我听听。」

    他深吸了一口混着青草芳香的空气，注视着远方开口道，「真是让人陶醉的地方啊！让人忍不住诗兴大发。」

    他觉得晓薇身上的味道和这大自然的一样令人迷醉。

    无聊时他会去大都市享受灯红酒绿，但更多的时候只在北方大地上转悠，顺便干点色狼最爱干的事儿。

    阿东认真地欣赏着，他虽然阅尽世间繁华，此时仍被小女孩儿的纯真表演深深打动。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都自带灵性。

    阿东隐身时虽然没人能看到他，但有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被某只小动物给注视了。

    晓薇面对着阿东，一边唱着一边轻移脚步，同时伸展双臂节奏舒缓地跳起舞来。

    晓薇拿小虎用剩下的箭杆做了副维妙维肖的眼镜送给了阿东。

    坏事儿已经彻底做下了，阿东也就不再内疚了。

    「嗯，有果仁。」

    「要巧克力！」

    「好，就三块。」

    「晓薇，你不是小草。就算是小草，也一定是独一无二的那一棵。叔叔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夏日的景象和去岁差不多，实际上每一年都差不多。

    阿东说着牵着晓薇的手往水边走去。

    小虎贪玩依旧，他拿箭杆儿做胡琴儿，被席篾儿把手割破了。

    「没有花香啊，没有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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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日，天气多云。他送了我一个项链，好漂亮。我有些原谅他了。三月十三日，小雨。这几天他再也没来过，他是不是把我下面弄破了所以害怕了？我想告诉他，我已经不怪他了……三月二十日，晴。小玲昨天找我玩吹笛子。……」

    小虎爸爸给他抓了一只马蛇子，先焙干碾成末，把粉末放到鸡蛋里，再把鸡蛋放火里烤，最后让小虎吃了。

    阿东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心怀畅快。

    正前方能看见泡子，在太阳的照耀下水面上闪着一片粼粼银光。

    晓薇特别怕虫子，但是农村的夏天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虫子。

    每次都会惹得她惊叫出声。

    特别是晓薇，看上去越发光彩照人，就像是埋在黑土里的一枚珠玉，展露人间的那一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要果仁的！」

    夏天又到了，阿东来到这个世界满一年了。

    一曲结束，阿东上前抱住晓薇，用力嗅着小女孩儿身上的清香。

    不知不觉地他开始喜欢上了这里。

    所以大姑娘想钻青纱帐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他在这里生活得早已习惯，也通过各种手段弄了些钱财。

    「要三块！」

    来到姥姥家的第二天，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来到那片荒原。

    亚亚把这事儿又记到了日记里。

    阿东站在野地里仔细体会，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种似乎该叫做天地元气的东西。

    「嗯，叔叔脸像花，你说像那就一定像。晓薇想要什么，叔叔给你赔礼。」

    他把妈妈的缝衣针安在箭杆儿一头作成箭支，用自制的弓射出去，妈妈找不到针就拿笤帚疙瘩揍了他一顿。

    「就原谅一小下下，叔叔把最后一句改了。你听啊，吹动了少女的裙角，吹得少女的脸上像花儿一样。怎么样？」

    晓薇要急哭了的样子，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往远往跑。

    晓薇去园子里摘豆角，叶片上常常爬着一只洋辣（二声）子，摘回了豆角，给豆角掐筋时豆角里也长着条肉虫子。

    只是稻田不像玉米地那样能遮挡人的视线，站在田边一眼能望出好远。

    阿东也没有了太多的新鲜感，他更多的只是关注晓薇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