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禅院-凌虚子（3）(2/5)

    有些见过唐州玉龙的没往那边赶，而是朝后院跑来，结果中了唐州的五雷法御，都劈得成焦炭一块。

    他红了脸，“俺想起来了，俺打小睡觉不老实，垫上草席格疼。”抄起水罐往嘴口倒，半天晃不下一滴。

    黑风洞的大门被打开，黑不见底的洞穴照入日光。

    “大晴天老天就放刁？还是那家小儿摔响炮玩得大动静……呀，不好！”

    五雷法轰鸣，震天彻地。

    玉龙不理会妖怪，又凌空，就行云布雨。

    刚要捞一把来看看，耳边忽然天雷炸响，把他一激灵，抬头望去，日高当头，晴空万里。

    有个和尚跑这时候竟从烂房子上扒拉石头爬叉出来，见到黑熊精不但不怕，反而大喜：“熊爷爷救命啊！”

    西北方的响声同样惊了他二人，唐州顿时推开凌虚子，掐诀念咒乘清风去了，那天雷声响便是他为玉龙留施的五雷法御，如今被人惊触，引得这声巨响。

    然而广智广谋不知好歹，误把要害唐州的毒药掉落水井，要光他俩吃了无非是作恶自毙，可是污了一口水井，整个观音院僧众上下指它吃喝，这岂不是祸害一方？

    他这般寿数，不知练了大小功法多少，吃了灵丹妙药几何，虽不结金丹，总归有个气候。像今日他吃的乃是凌虚子炼的延年益寿的大滋补丹药，心胸中本就是一团水火，须得缓缓消化，才能真得药力。

    他两个在水潭里交合，水潭是在上游的一处小源泉，从那块大石头旁边，有一道小口，林中溪沟的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能淌出干净的清水，自然能把污浊的白精捎下。

    金池长老道：“无妨，熊大王，你先过来，贫僧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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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龙见清风化成一人，果真是唐州，他正揽着那妖精腰，不让他倾倒。

    “金池师父，你这要做什么！”黑熊精慌慌张张推拒金池却推不动他。

    溪沟弯弯绕绕，流经许多山头，其中有一座山，山上有个洞，洞前门上横石板明书六个大字“黑风山黑风洞”。山虽名黑风，却也是处秀丽长林，溪沟正从门前流过，时时漂着落英缤纷，堪可赏心。

    “熊瞎子，你先看清他脚下是什么东西！”

    黑熊精走向门口溪沟，张口去喝，刚爬下，鼻头一动，嗅出异样：“今天这水馊了，才闻味就这么怪恶心？”

    黑熊精听不懂他说什么，想再问个明白，伸手去拽一把，和尚脚跟不知道被谁撺住，生生抽了回去。

    结果全寺大小人二百余名围住他一人，他见众眼目赤红，不好相与，赶紧躲到正殿跪祈菩萨保佑。僧众撞破门，进去逮他，又做个车轱辘、又做个叠罗汉、又做个大风车，一应俱全，不可胜数。

    邪风旋到地上，露出身形，将黑熊精照得乌亮。他站门口台阶前，上空一道紫电当头落下，他愣是用一攥拳头将它打散。

    见对面的黑熊精，金池长老笑道：“熊大王，你也来助贫僧修行吗？”

    金池长老猛地甩手将广智到一边，又蹬脚把死和尚踢开，广智脑袋碰一根柱子上，光头撞成一颗开瓤西瓜。

    “好好，不怪俺瞎，谁叫这黑咕隆咚不点蜡烛。”在自家也磕磕绊绊地习惯了，亏他皮糙肉厚。

    黑熊精朝天喃喃，即是西北方观音禅院处，“莫非菩萨道场被贼人抢了！”当下变脸，自己原地化成一股黑风去了。

    一束惊雷击中金池长老面门，拨开的黑熊精脚跟不稳，身子背面朝地歪斜，让一阵风横腰拦住。

    那和尚磕头捣蒜道：“熊爷爷，我俩是院主金池长老弟子广智，请熊爷爷搭救，我们老师父却是疯了啊、疯了啊！”

    “啊——”

    黑熊精一爪子拍碎石块，扫清障碍，看见一人。

    玉龙隐约只看得出他指着脚下乌漆嘛黑两条焦干巴，不知什么。又见面前妖精势头劲猛，情知不可正面应敌，身法敏捷躲过。身后就是墙壁，他见黑熊精一拳打着上面撞塌。

    凌虚子紧巴双腿，夹好唐州，自己动屁股，上面再慢慢得靠过来，低头伸舌头，吸去唐州胸前两乳上自己落下来的精液。

    唐州用手揽他后背，若有人窝草丛里或蹲树头上望这边瞧，都可能以为是在喂奶吃奶哩。

    黑熊精让唐州搂得不好意思，想起身可使不上劲，只得红着脸道：“俺多谢这位大哥。”

    “救命啊，救命啊！”

    金池长老合掌道：“阿弥陀佛，广智广谋与我佛无缘。熊大王，那我渡你吧。”

    房子砸他身上将他埋下面，玉龙不敢轻举妄动，紧紧盯着断壁残垣。

    金池一个凡人，怎样活了二百七十多岁，又怎入得魔？

    黑熊精道：“脸盆大的洗脚水都不够俺喝的。”把瓦罐放下，自己站起来，刚走两步，又歪地上，他左脚踩在罐子上滑了一跤，瓦罐撞上石头，碎了。

    玉龙这会儿也落下地面，站在唐州身边，冷哼一声。

    说罢，脚下竟是健步如飞，全不见老态龙钟样，三步到黑熊精跟前，两手扯他毛带。

    凌虚子被干得浑身无力，翻了翻扒着石头上，呼喝道：“你好歹留个姓名再走！”

    他本来在洞府中安眠，但睡到半晌便觉口渴难耐，在床边胡摸将瓦罐摔倒地上听闷一下，不闻半点水声，反而被吵半醒，想翻个身，结果自己滚到床下，砸在罐头。

    光头光溜脑门，现在还灰头土脸，黑熊精不认得他，问道：“你是谁？”

    黑熊精青年模样，轮廓分明，略深棕肤色，袒露上身，双肢有力，宽肩壮腰，胸肌发达饱满，乳头硬如指甲，肩峰斜披一条黑灰毛带横系腰间，六块腹肌紧绷，臀股凸出，前面鼓鼓大包处微微露着黝黑阴毛，大腿结实，小腿健硕，一副武德充沛。

    玉龙听耳边一阵呼啸，赶忙避开，却被风力推到地上，倒退两三步才停住。

    “金池师父？”

    黑熊精捂头道：“蚊子咬人好厉害啊！”睁开眼来一看，自己却躺在地上草铺上。

    况那药力最为峻猛，有些心气本就压不住的，此刻更是反了天。不过片刻功夫，从庭院到禅房，不拘和尚头陀、幸童道人，一派“处处闻啼鸟”，慌得老和尚大呼小叫，气冲冲乱嚷。

    黑熊精道：“不消说了，定是这厮害得。呔，那毛贼不要走，俺和你斗一斗！”

    黑熊精怒道：“你才是恶人先告状！这不是你害的！”

    黑熊精闻言，又喜又忧道：“原来金池师父正在修炼，是俺打搅了。俺看你寺院起火来着，真抓找个放火贼人，待俺拿下。”

    当下把握神通，反制这些徒子徒孙，浑浑噩噩哀嚎响彻。

    黑熊精原本恼羞成怒恶瞪玉龙，听及此，顺着金池长老足旁看去，大惊失色：“金池师父，那些和尚怎么死了！”定睛细看，是一具干瘪死尸。

    黑熊精迈步两下，一水流把他浇得透心凉。

    黑风洞内居住一位黑风大王，是一个成了性的黑熊罴精，同白花蛇精、凌虚子二妖是至交好友，亦为当中实力最强悍者。

    惊醒了玉龙，立即出门察看，便见着大火熊熊。

    玉龙暗骂道：“我要正面刚上，下场就和这破屋一样了。先休和他计较，灭了这把火，再给他个教训！”同时又恼：“唐州这厮，我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又丢了他人影。”

    黑熊精与唐州一前一后尽向观音院奔来，在东南方黑风与清风旋起。黑熊精毕竟是本地轻熟，又靠着近些，抄小道从他洞府先赶到，不到几里地，就看观音禅院火焰万丈，熟透半边天。

    唐州道：“有劳道兄把我身上脏东西清理一下。”凌虚子坐稳当，就开始磨屁股。

    黑熊精见玉龙不肯与他争斗，又在上面不知嘀咕什么，也生嗔心，双脚一跺要把他拽下来。

    玉龙大惊道：“什么妖怪，趁此作恶！”

    唐州早不见踪影，哪里听见他话。这一喊，凌虚子把当下最后一点儿宗气泄出，身形变回苍狼，张着口，吐舌头，难呼吸，四肢和尾巴瘫开，昏了过去。灰扑扑狼尻撅着，白浊滚滚渗落水里。

    “是刚才打雷劈着木头，还是和尚烧锅走了水，待俺救他一救。”黑熊精刚要吸吐口风，却见红光空中立着一人，他身旁飞着四道符咒，扑棱棱地打火，他两手不知做什么动作。又听见下院内墙那些人呼天抢地，哀声求饶。

    金池长老站在火当中，身上本来穿得光耀耀、华灿灿的袈裟破烂流丢。手头正提溜着广智，他被倒提，抱着金池大腿不叫自己摔下来。

    原来他以前也曾是观音禅院一个僧童，颇有几分悟性，本也大小做个得道高僧，一方慈悲。奈何结识了黑熊罴、苍狼、白花蛇三只妖精，得了他仨服气小法儿养寿，又白花蛇精最为可恶，左右尽搜刮旁门左道分与金池，原本禅门佛子，舍了福田广种，渐渐沉沦恶道。

    “砰——”一声响起，压住的妖怪果然把那些碎石乱砖震开，“你这贼子好生胆小，怎不敢接俺这一拳，俺脑袋这回晕晕乎乎的。”

    唐州与凌虚子刚做完，正躺一处休息。

    金池纵衍生，怎能受得了，加之以往一切所炼之气驳杂不纯，刚服大补之品，这番下来内里水火阴阳不通，经络气机逆行，混混沌沌阻滞下，竟形神暴怒，种种邪恶孳生，成就心魔。

    “熊兄小心，那老和尚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