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4/5)
    纪翘接过,正要说什么,徐怀意被一通电话打断了,她抱歉地去了门外。
    话还是能零星飘进来,带着很重的情绪。
    ——养和医院。
    ——……怎么回事?
    ——办案不要命了你……?
    ——生日……
    ——……瞿然!
    纪翘靠在床头,盯着自己手指发呆。
    无论如何。
    昏昏沉沉,坠入又落在黑暗里,被无限的向下拽的时刻,这人拉了她一把。
    徐怀意看着是个美丽又强悍的人,但她俯身盖被子的时候,动作轻柔又耐心。一路拉到她下巴,微凉的手背在她额际盖一盖,低声祝她早点好起来。
    纪翘很感谢她。
    徐怀意进来时,说自己有些急事,必须要回公司一趟,请她谅解。
    纪翘摇摇头:“您去忙。”
    等徐怀意两个小时后再来,病房里已经空了,护士转交给她一个小礼物,说是人留下的。
    她拆开一看,是宝格丽今年新款项链,不算贵重,但款式是挑过的,还有一张卡片,字迹隽永有力,写着很简单几句话。
    “徐小姐:
    谢谢,麻烦您。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医药费会通过秘书转到。
    祝万事如意。”
    【22】
    她正看到最后一行,卡片突然被人ch0u走了。
    上午电话说工作太忙、怎么都赶不到的人,穿了一身常服,俊朗面庞上笑容有些得意。
    “你——不是说很忙吗?!”
    徐怀意拧眉。
    “再忙,”瞿然晃了晃卡片,笑了:“咱妈过生日,必须得回来啊。你不知道我们手续多难批,你说她老人家怎么就不出山呢?”
    徐怀意拿这个一同长大、同母异父的继兄一点办法没有。早年他一意孤行要做警察,她妈怎么阻拦都没用,后来气得登报要跟他断绝关系。
    “这是什么啊?”
    瞿然好奇心转到卡片上:“怎么没落款?”
    徐怀意没好气地夺回来,在他面前仍是小nv孩样:“关你什么事。你先想想自己吧,到时候妈问起你个人问题,你可别又说跟案子结婚了。”
    瞿然耸肩:“最近确实在忙大案,求爷爷告nn的,碰到铁板了一把手不想合作……哎,不说不说了,走喝茶去。”
    他们闲聊的当口,纪翘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她戴上眼罩,想睡却很难睡着。
    大概是这些天睡太多了,可本来想休息一段时间的。
    听苏校那边说,祝秋亭又飞去出差了。
    之前就是苏校无意间透露,方应的失踪,真的跟祝秋亭有关。
    ‘下手不重,但得休养一段时间。’
    这是苏校原话。
    纪翘发呆很久,问他,祝秋亭在哪儿?
    再三b问下,苏校说他一个人去了香港,除了个处理文件的助理,没带任何人。
    也说不清是什么在驱使她。
    纪翘病没好透,就订了来这边的机票。
    不想让他真的出事。
    她已经有经验,生活就是问题叠着问题,怕什么来什么。
    能抓在手里的,要抓紧。
    这是纪翘花了好些代价学会的。
    她把椅子放下去一些,经济舱最多也就放这么多了。
    祝秋亭去哪儿,现在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
    她接到紧急电话,让她回一趟清江市。
    监狱里的人打来的。
    孟裕si了。
    纪翘乍一听这名字,一时间有些恍惚,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半分钟后,才想起,是孟景的堂弟。
    他们一点都不像,从里到外。
    虽然跟孟景结婚的时间不长,但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始终占一隅独特位置。
    纪翘又回了清江,在监狱门口跟孟裕的父母,也就是孟景叔叔婶婶,撞了个正着。
    对方瞪大眼睛,脸上每道g0u壑都诠释着困境,但在看到她那一刻,还是迸发出异样的光来。
    那种终于找到开闸口的兴奋。
    愤怒毕竟是能压过一切痛苦的良药,他们不可置信,又理所应当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原先在孟家,他们就看不过眼孟景娶得这个媳妇,各种冷嘲热讽没少过。
    孟景是多么直白的一面镜子啊,t面正直g净善良,照出他们的狰狞困苦不堪一击来,本来对生活五十分的不满,被嫉妒榨一榨,水涨船高。
    连他娶得nv人,都漂亮的不像话,跟在他身后,乖的要命,除了风评不好,看上去没有缺点。
    而他们的儿子还在x1毒,孟景甚至还怪他们,说是他们惯出来的——是孟景和他父母帮得太少了!
    凭什么早年扶持,到后来断了他们的经济援助?!既然要帮,就该帮到底才是啊!否则无处可走的孟裕,自己那可怜的儿子,怎么会因为郁闷去x1毒?又因为x1毒进了监狱?
    反过来看看孟景,公务员、小警察,父母——他大哥明明有退休金,也不肯帮他们了,孟景后来出事,他们的一口郁气才出了一点。
    那娶得老婆原来只是个水x杨花、ai攀高枝的货se,快慰又添了三分。
    “你真是丢尽孟家的脸了!你这个nv人怎么还有脸出现!?”
    纪翘穿着平跟鞋,b孟裕他爸还要高一点。
    她面无表情地垂眸:“你们怎么有脸出现,我就怎么有脸出现。”
    孟裕进了几次,他们早就甩手不管了。
    现在会过来,无非是来闹一闹,闹点保障是一点。
    中年男人面上的兴奋迅速消失,他和妻子互相惊疑警惕的望了眼,反应过来了。
    她也是来争赔偿金的——这个毒妇。
    孟裕父亲是个用惯了暴力的主,儿子老婆没有他不拿来出气的,何况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拽过纪翘就要下狠手,却被一脚横踹在肋骨上,剧痛之下直接飞滑了出去!
    “哎呀!杀人了杀人了!快叫警察!”
    孟裕他妈赶紧去看,一边扯着嗓子叫一边抓着纪翘,不让她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纪翘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
    “你再叫一声,”她轻松挣开妇nv手臂,一把抓过了对方衣领,把人几乎是悬空提溜到自己面前:“跟他一起进医院。”
    纪翘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躺在地上直犯ch0u的男人,扫到噤声的nv人,目光平静的像一潭深湖:“闭嘴。听见了吗?”
    对方抖抖索索地,看见恶鬼似得猛点头。
    这种家事纠纷,最后谁都不会进局子的,纪翘当然确定。
    她只是没想到,孟了奚来了。
    孟景的亲姑姑,当年意外发生后,她没有跟着孟景爸爸妈妈离开伤心地,倒是辞了工作,开了家餐馆。
    她把纪翘从混乱里救出去,带到了自己小店里。
    孟了奚泡了杯茶给她,搪瓷杯握在手里还是热乎的。
    这个nv人温和又柔丽,当孟景父母都对纪翘有些不满的时候,只有她支持孟景的决定。
    她说纪翘是个好孩子,让孟景好好珍惜。
    孟了奚只有小学学历,但天生知道怎么使人感觉舒心。她跟纪翘自然随心地聊了几句,问她现状,生活的幸不幸福,周围人们对她怎么样。
    一句话问得纪翘不知怎么回答。
    很好。
    很好。面对一个可靠的长辈,她想这么回答。
    但是纪翘没法说出口。
    她打着轻微的牙战,然后猛地咬紧牙关,抱歉道:“……太冷了。对不起,有点儿冷。”
    孟了奚抿紧唇,握过了她手拍了拍,很轻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过的如何,是根本不用问的。
    他的眉梢眼角,唇边心上,自有答案。
    “我给孟裕松过一次东西,他们说,之前来的是你。”
    孟了奚温和地望着她:“有的事你不必做的。”
    纪翘没说话。
    孟了奚垂了眼眸,有些苦涩有些无奈的笑:“是阿景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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