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从背后刺来(2/5)

    金叶子冷冷道:“你爹爹死因不明,几个当家对帮主之位却是各怀野心,再加上惹人眼红的‘赤焰遗宝’,虎视眈眈的快意堂,神风帮的局势怎样,还用的着我来详细说明麽?”

    凌韶芸怔怔的呆在原地,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坚定的迈动了步伐......夜色是宁静的,神风帮的总坛也是宁静的,可是这宁静之中,却似有一场无形的暴风骤雨正在暗暗的酝酿。

    任中杰没有回答,只是反过手来挥了挥,就展开轻功掠向了远方,剩下祁楠志和孙元福一脸愕然的呆在屋子里,茫然不知所措。

    “好,既然夫人不肯走,在下就此告辞!”任中杰躬身一揖,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口中犹自洪笑道:“只要我能先行找出‘月下丽影’,一样能救夫人于危难之中......”凌夫人怔了怔,玉容上忽然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娇呼道:“任公子!”

    听雨楼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伫立在秋夜里。楼上的一盏孤灯,看上去依然是那样寂寞、那样凄凉,就像是住在此间的凌夫人一样,充满了深沉的无奈和悲哀。

    凌夫人漠然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一切都是命!上天注定是我的东西,那就谁也拿不走!否则,怎样强求也是枉然......”她轻声细语的诉说着,娓娓动听的柔音回荡在任中杰的耳朵边,听来却似蕴含着深入骨髓的凄凉和无奈,把他的满腔热血一点一点的浇熄!

    “任公子甘冒大险返回总坛,又强行突破封锁闯进听雨楼,就是为了告诉贱妾这些事吗?”凌夫人安然端坐在软椅上,神情淡漠的轻启着樱唇。她的声音柔和而悦耳,可是听起来却很遥远,遥远的彷佛隔着海角天涯。

    ,那也好的很啊!其实先夫既亡,贱妾早已心如枯石,就算她真的要找我报仇,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想了好半天,几乎要把脑袋都敲破了,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楠志盯着他失望的道:“凌振飞临死时用力握住这支发钗,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杀他的凶手!你最近怎地变得如此粗心糊涂,连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这是老朽在凌振飞紧握的拳头中找到的。”孙元福解释道:“当时只有张当家和十八个武士在旁,但他们都不晓得......”一言未毕,任中杰突然跳了起来,目光中带着种极其骇异的神色,震惊道:“我见过这支发钗!”

    他一连退出了五、六丈的距离才勉强立定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喃喃惨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金叶子......”这句话刚刚说完,大量的鲜血突然从沈平的胸腹四肢间喷了出来,就如潮水般喷出!

    “吱呀”一声,凌韶芸推开房门,披头散发的冲出了屋子,仅着内衣的雪白娇躯耀眼的反射着月光。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外袍,一边焦急的顿足道:“那你说说,眼下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但我若是你,现在至少不会躺在卧室里一动也不动的!”金叶子说到这里,嘴里突然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呼哨,馀音袅袅,尚未停歇,盖氏三雄的身影就从林子深处掠了过来,抬起花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这情景是非常骇异的,彷佛一个涨的鼓鼓的热水袋猛然被刺撞个正着,在顷刻间就变得千疮百孔,精华尽失!

    凌夫人手扶椅背,娇怯怯的身形彷佛立足不定般晃了晃。她咬着嘴唇,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的出话来:“你......你千万要小心!‘月下丽影’的枯心掌虽已被你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任公子你......你......”任中杰涩然道:“我什麽?”

    她没有强行摔脱他的掌握,可是她的小手却已在他掌中变冷,变得像冰一样的冷!

    凌夫人身子一颤,俏脸上流露出迷惘的神色。但仅仅过了一瞬,她又恢复了平静,冷冷道:“任公子,贱妾还在服丧,请你自重!”

    “能亲眼目睹轿中的绝色,就算是死也值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了个笑容,然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好自为之吧!请转告任中杰,小女子告辞了!”娇慵的声音平缓如流水般响彻树林,竟不因距离的增远而减弱,直到最后一个字送出后,才缓缓的从耳朵边消逝。

    任中杰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苦恼的道:“我......我想不起来啦!但我可以肯定,就在咱们刚才谈到的那七个女子中,有一个曾戴过这支发钗......奇怪,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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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中杰一把夺过钗子,翻来覆去的仔细审视着,沉吟道:“这发钗上襄嵌着极为名贵的珍珠,世上恐怕并不多见。而且,从造型款式来看,它本应该是‘鸳鸯钗’......”祁楠志目中放出异彩,兴奋的道:“你是说,这样的发钗本是成对的?你见过的,其实是和它配成对的另外一支?”

    凌夫人姿势优雅的拢了拢秀发,不动声色的道:“哦?”

    孙元福忽地微笑道:“那也未必!任公子曾嘱咐过老朽,在发现凌帮主的遗体后,偷偷地将现场可疑的物件藏起。结果在那天,还真的给老朽找到了一样东西......”任中杰和祁楠志异口同声的道:“是什麽?”

    孙元福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发亮的物体托在掌心,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致、古色古香的发钗!

    “不见就不见吧,你道本姑娘很想见到你麽?”金叶子嘿然冷笑,清叱道:“若不是我念着凌帮主的故人之情,不忍看着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哪里犯得着降贵纡尊的来见你?”

    “你要去哪里?”祁楠志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话还没说完,怎麽就独自溜走了?”

    金叶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动听轻柔地气息就像是淡雅的音乐。一时间林子里寂然一片,半晌后她才浅浅一笑,柔声道:“凌大小姐,你还不打算出来见见客麽?”

    “砰”的一响,沈平已迅猛无伦地冲进了轿内......蓦地里,他发出了几声闷哼,整个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抛了出来。退出来的速度比冲进去的速度居然还要快的多!

    “你......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凌韶芸的哭声嘎然而止,惊疑不定的问道:“我爹爹的基业又......又怎会毁于一旦?”

    任中杰心中一痛,霍然站起,一把抓住了凌夫人柔若无骨的纤手,大声道:“血已经流的太多了,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这七个女子你也都见过的,你为什麽不想想,到底是哪个戴过这支发钗?”说罢,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驳斥,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

    “你是第二个冲进轿子的人!”金叶子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惋惜,淡然道:“个是‘快意堂’的副堂主。不过,你们俩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沈平苦笑了一下,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倒在这黑暗的丛林里,倒在这诡异的花轿边!此刻,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和锋锐杀机全都消失了,彷佛已经随着鲜血流淌出了体内,于是躺倒在地上的,又只是个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少年了!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凌韶芸声色俱厉的摔打着东西,嘶声痛哭道:“你们全都不是好人,我一个也不想见!”

    任中杰停下脚步,淡淡道:“怎样?”

    任中杰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她,跌坐回了椅子上。他蓦地里发觉,眼前这个一身缟素、清丽高贵的成熟美妇,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客气而冷淡的。那一夜巫山云雨的风情,根本就没能在她的芳心上留下任何的轨迹!

    也许在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丈夫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像任中杰这样有魅力的男人......“可是夫人如果遭遇不测,藏宝图就会白白的落入‘月下丽影’手中!”任中杰努力的做最后的说服,厉声道:“这女子和你有杀夫之仇,难道就此让她逍遥法外麽?”

    任中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苦笑道:“当然,在下除了向夫人详述事情始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夫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便渡过眼下的危机。”

    任中杰凝视着她那梦幻般的美目,沉声道:“据在下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总坛里的形式对夫人极为不利......”他顿了顿,见凌夫人似乎毫无反应,只得又接着道:“诸位当家窥视帮主权位,夫人想必早已察觉。他们若是发现了这份遗书上所记录的往事,必然会藉此向夫人发起攻击......”凌夫人淡淡一笑,幽幽道:“从前发生的事,不过是争风吃醋、爱恨纠缠的恶果。先夫原来还有一女,而且已经长大成人

    任中杰神不守舍的道:“有可能......很有可能......”祁楠志惊喜交集,一迭连声的问道:“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快想想,说不定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他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按着自己的圆脸,缓声道:“祁大侠,你要老朽调查偎红和依翠的身世来历,果不出你所料,这二女都曾受过凌帮主的原配夫人也就是凌大小姐的生母的救命之恩。她们先自己卖身到‘风月小筑’,成为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然后又想办法接近了四当家鲁大洪......”祁楠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一早就觉得,这两个女子不简单,果然不错......这样看来,谋刺凌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凌韶芸、凌琳、偎红和依翠当中的一个,或者是由她们几人联手!动机麽,就是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任中杰截口道:“但凶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她俩都和凌振飞有过肉体关系,也许是由于妒忌凌夫人而起了杀心!还有一个韩冰,她的动机倒是很明显,就是为了藏宝图......”祁楠志紧皱眉头,喃喃道:“月下丽影,到底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行凶的意图,到时是仇杀、情杀,还是谋财?唉,我们似乎到现在都未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祁楠志愕然道:“你见过?这只发钗一直在尸体的手中握着,你怎麽可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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