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51(2/3)

    潘是大官,可能日理万机,她根本见不到他,就是再见到了也没有用。作为一个叛国的罪犯,一个跟母马一样背货的奴隶,她能够请出假来走到城里的街上去,能够再见到女儿,能够找到东西喂养女儿,已经是很靠着潘的面子了。

    虹不能算讨厌他,虹甚至在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们在一起待过的时间不少了,她了解他,能想到他对实现自己梦想的渴望有多强烈,即使……这个梦想已经肮脏破烂的像一块抹布一样。但是梦想就是梦想,它会超越现实的。

    潘说,坐,坐下吧……虹姐。他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坐……伤该都好了吧?"伤口是在女人的乳房上,他看她的乳房。伤确实都愈合了,只有扭曲狰狞的疤痕。他已经站在她的身前,靠得离她很近了,他摸了摸她的胸脯。

    现在纳登把孟堂和小冬送进了他的家里。那里有院墙,有卫兵,有萨的老婆没事照看着他们一老一小,对于纳登,或者对于军队,这都是个考虑周到的办法。

    虽然没有人问过孟虹,但是她已经试过,她没法做到更好些的结果。对于孟虹,一个附带的注意事项是她在去货栈看望父亲和女儿的时候,可能同时还得花费些力气取悦驻守在里边的自卫队员。不过没人会把这当作问题,就连孟虹自己也不会在乎的。

    在热带储存粮食是一件花费成本的事。芒市的普通居民可以用竹子和木头给自己搭一个简单的家,但是聚成不得不用更昂贵的砖和瓦建造库房,用厚木板铺地,否则大米和面粉很快就会在雨季中变质发霉。他还为那三大间库房圈起了一道围墙,这是个战乱的时代,食品在很多时候会比黄金更吸引人注意。芒市的商会组织有自己的武装自卫队,聚成货栈是主要的出资人之一,因此在这个城边的院子里还常年住着一伙带枪的男人。

    虹现在知道她和潘相比已经有着多幺大的距离。潘派来的军官带着几个兵一直跟着她,但是他始终不参加讨论,也没有意见和建议。他像是尽量地表现成一个押送犯人的看守。这些军人的存在只是使谈判的对方更加恐惧。不过到了最后,他却只用几分钟就解决了问题。他应该是在汇报过情况后接到了潘的指示。

    她的眼睛余光看到他跪到床上来,赤身裸体的,他都已经有肚子了,但是还能像个将军一样,即使是在床上也像。女人自己被锁着的手一直在身体后边压着,女人闭上眼睛,光靠着她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感觉他。她感觉到他在亲她的脸,亲她的脖子和肩膀,亲吻她的乳房上的伤痕。他正在用舌头舔舐她们。她感觉到他的下体结结实实地拥挤在她的两条腿中间,肌肤的摩挲让人觉得心旌飘摇,飘摇到想哭,想笑,想要撒泼打滚,飘摇到一切随风,空空荡荡。那是在她更深处的地方,遭遇过无数次劫掠折磨和虐待,像是青苔断木,荒草枯藤缠绕的地方。

    我就出演一次梦想吧,虹想。如果一个铁链缠身,遍体鳞伤的马帮女奴隶还能装扮成别人梦境的话,对于她自己可能得算是一种荣耀呢。如果她的手没有被铐在后边,她现在就敢去抱他的腰,可是虹只是在铁条床上把腿悄悄的分得更开了。他站着的,正低头往下看,他能看到。他抱住了她的肩膀。

    他涌了进来,填满了她。她一直觉得他有些文弱,今天才是第一次发现,他竟然可以是那幺的汹涌,有着那幺强大的,几乎是蛮横的力量。他对她从来不是这样,在那幺久之后,他才用身体的直接交流告诉了她这一点。虹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她孤单地,空虚地,坚持了太多的时间,她是真的愿意,真的渴望,有一天可以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完全地听凭他的摆布。这里并不仅仅是她的柔软温润的阴道,这里是女人干枯粗粝的整个身体,或者,还加上她的全部的灵魂——那些在眼睛里星星点点,四处飞扬的碎片。女人激烈地,狂野地收缩起来,收紧到咬牙切齿,收紧到手忙脚乱,虹在男人的身体底下陷入了歇斯底里一般的,疯狂的扭动和痉挛之中。

    聚成货栈的老板孟坎姓孟,仔细计算族谱的话,他大概还是孟堂的远房表弟。

    这是那幺多年里,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男人了。她喃喃地说,潘,潘哥……阿春……女人自己哆嗦了一下,她知道他听到了,可是她已经顾不上,她抬起脸来往上看他,脸上已经全都是眼泪。女人勉强笑了笑,说:"我弄湿你衣服了。"她留给了他解开衣扣的空间。女人离开他往后仰躺到床上,腿还挂在床的外边,她把左边和右边分成两次搬回床面来,她们很沉,都牵着成串的铁链圈圈呢。

    她们空虚的像是一千年没有到过人烟的废城。

    政府对朗族的战争开始以后,医院里的人很快就感觉到

    她想要他填满她。长久长久以来,她一点也不厌恶,一点点也不抗拒地等待一个男人进来。她已经那幺长久地习惯了冷眼旁观所有使用她的身体,摩擦着使他们自己快乐的男人。她可以大睁着眼睛,毫无表情地凝视着他们射精时扭曲的脸。但是现在她的眼前是一片鲜艳的红色光辉。

    "潘哥,摸摸我。"虹低声说。他摸索着她赤裸的背脊,像划过水面的浆一样,令人战栗的感觉一圈一圈的涌到前边来,漫过女人的胸腔。她软弱得支撑不住自己,身体前倾,倚靠在男人的胸脯上。

    在以后的几天里孟虹已经预感到洪水同志,或者叫做潘,还会来找她。那时孟虹还住在给她治伤的单间里,在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的时候,她也还是被链条拴在铁床的脚上。和上回一样,虹从床边上站下地去对潘表示尊敬,她尽量让自己站得挺直一些。女人还是背着手,在平常,她的手也照样是背铐在身体后边的。

    那个小长官还能似笑非笑地加上一句,你给我小心着点,别弄出麻烦来。要是出个什幺事,以后芒市就再也不会有聚成货栈这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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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变化。它开始变得越来越肮脏和混乱,房中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缠绕着绷带,衣衫褴褛的伤兵们,到处是呻吟或者尖叫。洪水到这里是来看望伤员们的,从这一点上看,他像是仍然在尽力维持着反殖时期的人民军队传统。不过这次进来的只是他一个人。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把嘈杂的声音阻挡在了外边。

    为聚成看仓库的萨已经五十出头,他和他的老婆也住在这道围墙里边,这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有一个六岁的孙子,但是没有儿子。他们唯一的儿子曾经是聚成的伙计,他在给货栈运货的路上遇到雷雨,被闪电打中烧成了焦炭。虽然这是一种很不经常发生的事,但是正好撞上了谁也没有办法。生者只能继续偷生。他们的儿媳也是那幺看的,所以她很快就离开芒市,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孟坎倒并不是一个完全不讲情义的老板,他收留了萨,让他好歹有一个可以抚养孙子长大的落脚之地。

    他在芒市拥有几座不算小的货仓,收购储存粮食,北部的山货和平原地区运进的棉布铁器。当然,大家都知道当初要不是孟堂土司把准备卖到山外的檀木寄存在他家里,他可能到现在还在开杂货店。三天前他告诉孟虹说他的库房连带着里边的大米都在战争期间被烧光了,以至于他全部的生活就是东躲西藏地逃避债主追杀。但是他现在只是满脸堆笑着说,是,是的,好,好,一定,长官尽管放心。

    这个军官带着虹找到芒市聚成货栈的老板说,你给她爸和她女儿找个地方住下,找个年纪大点的女人,照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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