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四章 邪影兰踪(3/8)

    煌天破笑道:“本就不好定论之事,二者皆可,又何必强定?老籁你一道士,怎会在意这些礼数?”

    籁天声皱眉道:“长幼尊卑,岂是你儒门特有?我道门就不需遵循了吗?”

    煌天破道:“他称你师伯却称吾师兄,便宜都让你占了,你怎的还不乐意?”

    籁天声道:“我还不是怕你掉了辈分,令你不悦!”

    煌天破失笑道:“吾谢过你之好意,不过你吾相交多年,自然知晓吾对这等琐事从不在意,你就不必为吾擅作主张了。”

    籁天声知他所言不假,当下也不再多言。

    一行人行走三天两夜,终是抵达镐京附近的锄狼河岸边,想到贺紫薰就在不远处的城中,墨天痕心中便甚是思念,但身担重任,怎容他为私情误事?只得收敛了相思之情,听从煌天破与籁天声之安排。

    “老籁,我等任务,是肃清锄狼河两岸的区域,这样,吾领一半同门渡河,在河西一线行动,你则领一半在河东进行,你看如何?”煌天破问道。

    籁天声点头道:“可以,那我便与天痕领一半师兄弟在此向南进发,若有情况,随时派人联络。”

    煌天破亦点头道:“好说。”随后却解下背后墨剑递与墨天痕。

    墨天痕甚是不解,问道:“煌师兄,这是?”

    煌天破笑道:“吾并非专精剑道,留之无用,且一会你吾便隔岸而行,若你需用剑时,一时半刻哪找的到吾?”

    墨天痕欣然接过墨剑,道:“那天痕多谢师兄这一路为我负剑了。”

    煌天破道:“无妨,至少比圣枪轻盈许多。好了,话就到此为止,我们就此就别过,屠狼关再见!”

    籁天声目送煌天破一行乘船渡至对岸,转头对余下的众弟子道:“诸位同门,有提前定好队伍者,可以成组出发,余下散者,待我来分配组别。”

    三教弟子出发前或多或少都由师门安排好组合队伍,很快此地的一百弟子便分成十数个五人小队各自出发,留下三四个人员未满的小队与独身前来的弟子在此。

    籁天声环视一圈,先对墨天痕道:“天痕,出发前夜师妹曾找到我,希望我多照看于你,如今我们分兵两路,你可与我一组,柳姑娘也正好可以同行,我们再带上两名弟子即可。”

    墨天痕自然答应。籁天声又道:“那你且在此等待,待我安排好余下组别,我们便出发。”说着便向那些留下的队伍而去。

    籁天声前脚刚迈,便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跳至墨天痕眼前,只听来人大叫道:“哎!姓墨的!让本……让本公子与你一组呗!”

    墨天痕只觉这声音颇为耳熟,转眼望去,竟是一名水灵清秀,皮肤白皙的矮小公子,再定睛一看,那“公子”唇红齿白,乌眸烁亮,神态颇具贵气,眼神却刁蛮不已,不是千兰影又是谁?

    “要命!”墨天痕暗叫不好,这爱找事的小郡主怎的如此阴魂不散,竟跟到此处来,还非要缠着他?无奈问道:“郡主,你怎会来此?”

    千兰影若无其事般道:“哦,我与大哥吵了一架,恰巧你们三教武演又终止了,我左右无事,就跟出来玩玩。”

    墨天痕只觉一个头撑

    成两个大,急忙道:“郡主,三教弟子驱邪反攻非是游玩,此行必将危险至极,您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

    千兰影不屑道:“千军万马中本郡主都来去自如,何惧那些只敢暗里行动的宵小?你个穷酸少在那借故推脱,本郡主愿和你一组,那是抬举你!”

    籁天声正分配着几名独身的弟子,忽闻墨天痕正在与人争论,心下奇道:“是天痕认识之人么?”一走近,却听墨天痕称那小姑娘为“郡主”,顿知事有蹊跷,忙上前隔开二人,问千兰影道:“这位是?”

    千兰影上下打量籁天声一眼,傲慢道:“你就是希音观的清音弦剑?”

    “正是贫道,敢问郡主如何称呼?”

    千兰影报上家门,又道:“本郡主此番偷……不对,出巡,想与你一道,想必你没有意见吧?”

    籁天声躬身道:“郡主,此行非是儿戏,前方凶险不知几何,还请三思。”

    千兰影不料籁天声跟墨天痕一个语调,不免恼怒道:“你们两个,想违抗本郡主吗?”

    籁天声不卑不亢道:“郡主,您既是出行而非传令,那此间安排调度该全由贫道做主,故不存违抗之说。”

    千兰影气粉脸通红,直跳脚道:“本郡主的话就这么没分量吗!你们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好啊!待我会邑锽禀明兄长与义兄,定要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说着纤腰一转,头也不回的跑开,墨天痕担心她遇上危险,刚想叫住,又想到她对自己屡次刁难,极难相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远处便是西都,她自小在这长大,应该遇不上什么危险吧。”虽说小郡主与自己相处并不愉快,但毕竟只是女儿家,墨天痕心有忧虑,却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

    而在东京,飞龙营与将星营的将士们早没了往日的沉稳如山,偌大的邑锽城满街都是两营将士穿梭奔波的身影。将神校场中,亦有披甲军士来回急奔,忙碌不停,帅帐之中,早已抓狂的千鎏影正气急败坏的呵斥着一众副将:“四天了!四天了!那么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一个个都是吃狗粮长大的吗!不对,狗还能帮本皇找人,你们他娘的就只会吃!只会吃!”

    于此同时,皇城天铸殿上,当朝圣君亦在大发雷霆,锦帝钟铮怒不可遏,冷眉直指当今儒门人——孟九擎!

    “孟掌教,京畿重地,你三教未经报备便行千人集会,朕已是容忍,没想到在你三教地头竟出如此大事!如今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向朕讨个说法,其中不乏要员重臣!你倒是给朕建议建议,朕该如何给他们,给天下一个说法!”

    三圣立在一旁,见圣君如此震怒,忙上前劝道:“圣上息怒,此事乃邪人作祟,非我儒门所能……”

    “邪人作祟?”钟铮粗暴打断君舍稷劝言,怒道:“你三教弟子武艺超群,人数众多,又有高手坐镇,竟防不了区区几个邪人作祟?”

    “这……”君舍稷还想劝解,却听钟铮怒道:“够了!不要再跟朕解释!朕现在是在问如何处理,不是在问是何原由!”

    孟九擎忽道:“启禀圣上,蒙祸之家,赔偿金额儒门已全数备齐,各家子弟有愿入三教学艺者,可任选名宿为师,分文不取,京中损坏倒塌之民屋,儒门也会出资修葺,并为流离百姓暂供安身之所。不知圣上可还满意?”

    钟铮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你明日早朝说与文武百官吧!”随即甩袖转身:“邹总管,往锳娥宫!”

    待到钟铮离开天铸殿,君舍稷安慰孟九擎道:“圣上本就对三教武演颇有微词,偏偏遇上邪人搅局,自然圣颜不悦,委屈你了。”

    孟九擎摇头道:“无妨,圣上登基以来,对三教政策日益从严,明眼人皆知他不愿我等分他权柄,还好那些邪人扮成普通百姓潜入邑锽,乃是城防守卫之失职,而圣上遣将神出京,若要追究到底,乃是他轻调大将,使得城防疏漏,如若不然,他定会借此机会,狠削我等权利。”

    民为天叹道:“伴君如伴虎,圣上年轻多疑,终不能如先帝与我等一般彼此信任,毫无保留,长此以往,将对社稷无益。”

    宦孝臣道:“圣上毕竟还有才干,不过缺少如先帝一般的征战磨砺,手腕也略显稚嫩,我等既然为人臣子,应当好好引导才是。”

    孟九擎却盯住远处蓝天,默然不语。君舍稷问道:“九擎,你在思索何事?”

    “帝王,不过苍生之柱,黎民之舟,与百姓相比,又算何物?三教护世千年,从未染指帝权,何也?盖因守土之责,远高统治之任,谋求权柄,反而失却大义,落入下乘。”孟九擎目不转睛望向西南,眼中雷霆四起:“诛邪靖祸,还中原安稳太平,才是三教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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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邑锽锳娥宫中,钟铮与一人同坐雕花黑檀桌前,正在独自饮酒。

    一杯饮罢,陪同那人把盏浅斟,伸来的一双手白皙纤巧,珠配环绕,正是这锳娥宫的主人——祈贵妃。

    “圣上忧色忡忡,是否遇上什么烦心事?”祈贵妃将酒壶放至一旁,小心问道。

    钟铮取过酒杯,正欲饮下,手至半途,却斜了祈贵妃一眼,放下杯盏,冷声道:“朕之所忧,皆是国事,你身为后宫之人,哪懂朕之忧思?”

    祈贵妃温柔浅笑道:“臣妾自幼养在闺中,不曾见过世面,自然不通政事,但臣妾知晓圣上郁结于心,所以才会来此着臣妾侍酒。常言道‘不吐不快’,臣妾虽无法为圣上排忧解难,但至少可以做一位倾听者,好让圣上将心中不快尽数倾泻。”

    钟铮冷笑道:“满殿文武都不能帮朕之事,你听朕倒两句苦水就有效果?”

    祈贵妃忙起身跪拜道:“臣妾不敢。”

    钟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瞥了眼正拜伏于地的祈贵妃,自己取了酒壶斟满,方才道:“罢了,平身吧。”祈贵妃这才起身,却不敢再坐下。钟铮摆了摆手,道:“倒确实有很久没人与朕聊天了,不然朕今日也不会摆驾锳娥宫,你坐吧。”

    祈贵妃忐忑不安的坐下,只见钟铮一昂首,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开口问道:“这几日宫外所生大事,你可有耳闻?”

    祈贵妃摇头道:“臣妾一直在深宫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钟铮笑道:“一无所知,那朕今日便做个说书人,与你讲上一讲。”他说着,将酒壶提起,打算再斟一杯,壶嘴方斜,却突然觉得碍事,便直接往嘴里倒了两口,缓缓道:“不久前,金成峰被个脑袋有病的秃驴送去见佛祖了,金钱山庄群龙无首,成了一片无主之地,百姓死伤不说,朕的朝廷每年得从金钱山庄购入无数兵刃甲胄、粮食药材,如今全断了!全断了!我大锦军队的军需命脉,就被那脑袋有病的秃驴一掌全数打断!”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是按捺不住愤怒之意,将手中酒壶狠狠掷地,刹那间,玉瓷粉碎,琼浆满地,惊的祈贵妃几乎背过气去。在外侍候的宫女侍卫不知发生何故,赶忙进来查看,钟铮却大手一挥,不耐道:“你们进来作甚?再去给朕取壶酒来!”

    众宫女侍卫唯唯诺诺的退下,钟铮望着满桌的菜肴,长叹一声,接着道:“这几日,三教以‘武演’为名,在我京中集会武者千余,个个身手不凡,逼的朕不得不将龙皇飞将调来才勉强心安,然而就这些高手,竟在武演时被仇家寻上,偌大昊阳坛被毁,在场观看之人死伤无数,其中不乏重臣要员之子嗣!一时间朝野激震,你可知这两天有多少人到朕的面前哭诉,数落那三教的不是,想从朕这儿讨个交待?可事出三教之地,你讨说法不敢去儒门,却偏偏敢在朕这儿哭爹喊娘?!你说,这些人眼里,谁!才是这天下帝王!?”

    祈贵妃小声道:“自然是圣上您了。”

    钟铮冷哼一声,道:“你说是,但他们却不觉得。朕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傀儡,任何事情都需经他们同意,没有权利,没有地位,空有一身头衔象征,却无法随心所欲下任何决定,因为任何决定,他儒门都要掺上一脚,都不能触犯他儒门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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