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2/3)
“就是想找几个同学，和我一起用手机记录下在学校的同天日常，从学生视角以小见大去窥看一中生活，然后剪辑到一起。”
也正因如此，这个帖子才具有十足话题性。
标题都已经拟好，名字叫《一天》。
林喜朝跟着他的视线往后看，柯煜在这时候把文件纸落到她手上，往她腰背上轻拍一下，“进去吧。”
柯煜侧脸跟林喜朝说着话，林喜朝却始终在晃神，外人看起来，就是这姑娘不怎么搭理人的模样。
那天不过是寻常又普通的一天，林喜朝却在后来的日子反复想起，想起楼梯间那盏不断闪烁的声控灯，正如自己面对柯煜时，一直在犹豫，也从来未坚定。
最开始是真不信，就柯煜那人，高一一进校就拔尖，靠张脸杀遍新生，追他的女孩儿千姿百态，但他始终一副我这么行，想泡我你也得很行的欠逼姿态。
“好像后果还挺严的，不是点灯那家长会要开了吗？学校最近抓的紧，属实他妈顶风作案了。”
下一班公交很快驶来，他俩排在末尾，柯煜站在林喜朝身后，搭着她的肩护她上车。
她刚刚居然都没注意到。
“我来交策划案。”
下滑的一长条连拍图集，几乎组成了一个人的动态效果图。
林喜朝退出身，抿了抿唇，扬着手中的文件纸。
“不露脸谁知道是我拍的。”
她回头，柯煜正倚靠在门外墙边，抱臂打量着她。
“加一个我呗。”
火机在他指间翻转两下，柯煜散漫地拍了拍他肩，抄兜往前离开。
啧，其实也蛮相配。
也真是没想到，千帆过尽，奥……他喜欢的原来是这样式儿的软妹，林喜朝守拙听话不叛逆、样样和他相反，也样样成为同学眼里的争论点。
厕所隔间，俯拍视角，许矜宵从掏烟盒，撇盒纸，抖烟，含嘴，侧头擦燃打火机，吐雾，指尖轻弹，一套套动作都做的无比娴熟自然。
她接过纸，表情懵懵地看了柯煜一眼，又神色复杂地看向许矜宵，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挪步跨进办公室。
他平时给人的形象实在是太清冷刚正了。
“对啊，我本来也不信，但人还站在里面挨训呢，这次是教导主任亲自抓人，在厕所里逮了好几个，没想还抓了个许矜宵。”
手腕上扬，举到她够不到的高度，柯煜懒洋洋地问：“什么时候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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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矜宵抽烟被抓了！”
“一天？”
……
下午。
“看什么？”
但这事情一遭遭捋过来，众人看在眼里的，也是她内敛却暗藏锋芒，恬静外表下，有种很铿锵的磊落。
等到林喜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柯煜直起身，靠近许矜宵，他垂手径直探去许矜宵的校服兜，两指微弯，从里面夹出一只打火机。
林喜朝站一旁默默地听着，手里的文件纸不自觉被她攥紧。她抬头朝里看去一眼，只看到乱糟糟的一群男生背影。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响起。
就真的蛮愕然的。
“许矜宵？许矜宵抽烟？！许矜宵还会抽烟呢？”
林喜朝脚步一顿，迅速回头看那人。
动作一停。
柯煜扬着手往后退，林喜朝跟着他跨出办公室的区位，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关于许矜宵那事儿忽然就没了个影。
“这我的，拿走了。”
徐媛媛若有所思地点头，“感觉还不错，你确定人选了吗？”
所以，当老师通知由她来策划她们班的艺术节展品时，林喜朝突然就想，拍一个短片。
她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摇头，“先给老师报备提案吧。”
徐媛媛看着她在纸上写着策划思路，双手支着脑袋问她，“咋弄的？”
柯煜从她手中抽过纸，垂眸扫了一眼，“一天？”
林喜朝看到主帖的时候，已经是四节课之后，楼里的新增回帖数却还在不断更迭。
主楼没有任何文字叙述，只独独发布了9张照片——
林喜朝有点害羞，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提案，赶紧探手想拿回来。
车门关闭。
她刚准备朝里挤进去，就听见同样想进办公室的人问，“里面出啥事儿了，这么热闹？”
整理好展品的策划提案后，林喜朝去了趟思政楼上交给班主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询。
许矜宵的抽烟照。
许矜宵的步伐也随之一停。
这会儿站台上全是一中的学生，灰白的校服相互交错，众人注目在街角，凝神着公车，就看到他俩走过来。
“我去，我还以为人三好学生，干不出躲厕所里抽烟这种怂事呢哈哈哈。”
也是后来了解到他家世和成绩，这种对外表的议论声，才逐渐转变为对他实力的统一认可和赞扬。
……
沉寂许久的一中论坛再次爆发了一个新帖，楼贴持续滚动，距离开帖仅一节课的时间，楼层就盖了数百层。
这都谈一学期了吧，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好了。
那会儿是真欠啊。
还是那张尖子生的绩优脸，穿着规严齐整的校服，可做出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十足一个游刃有余的老烟枪。
“等老师确定。”
那些好奇的目光，窸窣的交谈，就彻底隔绝在两人的世界之外。
高二的教师办公室闹嚷嚷的，许多学生都凑头围在外面往里看，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他依然是那副温和克制的模样，好像并没有经过什么风波，他目光直直地落在林喜朝身上，又徐徐转移到她身后。
林喜朝睁大眼，往上蹦着去扯他手里的纸，“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快还给我别搞皱了！”
正是在争执当中，身后的办公室传出一长串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刚好见到许矜宵从办公室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