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饮酒(1/5)

    段如松领着他来到了凌天殿後方的那座山峰,沿着山路而上,两侧栽种着不该属於这个季节盛放的白梅。这个地方阮菁玄再熟悉不过,因为这里正好是他平日晚上同顾余一起习琴的地方,准确来说,是半山腰上的那座凉亭。

    「大师兄一向锺ai白梅花,所以特地画了阵法让这处的白梅能四季皆盛放。」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段如松继续道:「他平日里最喜欢在此赏梅了。」

    阮菁玄抬首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袍,乌发披散於肩背,此时正侧对着山路静坐於凉亭中。单单只是一个侧影,就有如此出尘的气质,不愧是清涯道长口中最令他骄傲的玉清宗首席弟子。

    就在阮菁玄不住心里赞叹之时,却闻一声叹息,「果然又睡着了。」

    睡、睡着了?

    特意加重了脚步声,段如松大步踏入凉亭中,阮菁玄则紧跟其後。还真如段如松所说的那般,那白衣之人俊秀的面容上,一双眼却紧阖着。

    突然,段如松自广袖中拎出了一坛酒,阮菁玄正震惊於他这袖中竟另有玄机,却见他轻巧拂去上方的红布巾,浓郁的酒香立即遍布整个凉亭。

    段如松瞧他一直紧盯着那袖口,再加上那未加以掩饰的神se,随即便了解他在想甚麽,轻笑着解释,「其实我并非从袖中取物,而是从乾坤袋里,」说着,他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袖着太极印,约0巴掌大小的红se小袋子。

    他松开束口袋,倒提着乾坤袋下方一角,一甩,石桌上便多了一壶酒,再甩,便是几个酒杯……

    对此,阮菁玄目瞪口呆,「这,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也是,仙侠世界除了没有3c,甚麽都不缺,区区百宝袋算甚麽?

    眼见石桌上东西越堆越多,甚至还有几本道德经,阮菁玄正打算阻止,段如松却停下了动作,只见那本该毫无动静的白衣人,出手制止了段如松提着乾坤袋的左手。

    「嗯?是忆春秋。」

    段如松ch0u手,将壶中酒倒在酒杯中,「真是一如既往灵敏的嗅觉。」

    见段如松倒完两杯便将酒壶置於一旁,君子枢抬手,指节轻推了下空酒杯,「少一杯。」

    「小师弟尚未到喝酒的年纪。」

    阮菁玄:「……」

    仙侠世界里也有未成年不能饮酒的规定?

    君子枢道:「想喝吗?」

    阮菁玄并不是一个很常喝酒的人,上辈子碰过酒的次数,一个手掌就能数明白,但闻了这麽久的酒香味,心底的馋虫倒底是被激发了出来,於是他点了点头。

    轻笑了声,君子枢拿过酒壶替他满上一杯,递了过来,「醉了也无须担忧,会记得送你回去的。」

    清酒入喉,起初只觉些许的苦涩,往後却品出了丝丝酸甜,还挺好喝的。於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阮菁玄yu再添一杯,却被段如松制住了,他皱着眉问道:「小师弟你醉了?你…脸很红。」

    下意识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温度b平常偏高了些,头也有点晕呼呼的,但这些都只是喝酒的後遗症,还没到醉的程度,顶多算是微醺,於是他说:「放心吧师兄,我还是清醒的。」更何况相b现代的酒,这忆春秋度数似乎还挺低的。

    然而段如松依旧板着脸,「不,你醉了,别喝了。」

    於是阮菁玄手中的杯子直接被段如松给拿走了,拿走就算了,还一饮而尽,「师兄帮你喝,你睡一觉吧。」说完,又给自己满上。

    「没事的,他醉了。」

    相b喝酒,君子枢的动作更像是在品茶,他优雅的将杯子搁置於桌面上,「过一会,就会倒下了。」

    正如君子枢所料,没过多久,只闻一声清脆声响,段如松手中酒杯已然落地,而他本人则醉得不省人事了。

    「哈。」一声轻笑,衣袂一翻,地上的碎片和桌上的东西瞬间被收拾得一乾二净。

    他们这才喝没多少,如松师兄的酒量着实是……阮菁玄暗暗於心中腹诽。

    「你目前可有佩剑?」君子枢问道。

    他的确尚未有佩剑这东西,拿在手中的一直都是练习用的桃木剑,毕竟才开始练剑两个月,应该不急於一时吧。

    「凛剑一脉的继任者,一柄好剑是不可或缺的,」一把通t银白,散发着凛凛寒气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在你寻到属於你自己的剑前,它会是你手中之剑。」

    「就当是作为师兄的见面礼。」

    双手接过君子枢递来的冷情,阮菁玄喜不自胜,「多谢师兄!」

    将剑自剑鞘中拔出,泛着冷冷寒光的剑身上,刻着「冷情」二字,正所谓剑如其名。信手挽了个剑花,相b木剑更加锋利且凌厉的剑气,令阮菁玄对这把剑愈发ai不释手,光右手挽可不够,左手也挽了几次。

    就在他沉迷得难以自拔之时,君子枢泼了一把冷水,「其实我本来更偏向於赠琴,但想起你那和段如松不相上下的琴技,哈。」

    「……」阮菁玄本来想反驳,但仔细想想自己到目前为止,也只能勉勉强强、有模有样的弹两、三首曲子,甚麽意境啦情感啦通通没有,更别说将琴当作武器。於是他只好认了。

    君子枢背着醉倒的段如松继续向山上行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远离视线,阮菁玄这才抱着新到手的武器,离开了这里。

    拿到新武器後自然是要检验其威力,方才只是简单挽几个剑花,现在有了时间也有适合的环境,自然是要练几回剑法,顺带劈几个木桩。

    一直到夕yan西下,日暮时分,阮菁玄方离开习武场。

    放假的。

    习武场上久久未曾停歇、你来我往的剑气,x1引了众多弟子们争相围观,或许是受此氛围影响,不少人也纷纷拿起武器,加入训练的行列。

    一时间,习武场上兵刃交击的声响连绵不断。

    这七日来的特训,二人皆受益良多,不提阮菁玄,单说顾余,作为一名琴修,从最初的被迫躲招,各种被动挨打,到如今已掌握了一个远程面对近战,该如何一边风sao的走位,一边丢招,对此顾余十分感动。

    「突然觉得我好像也能拼一拼前三甲了。」他这麽说。

    启程之日,由宗门内目前唯一的nv长老,西篱长老领着十名弟子,御剑前往凌霄门。

    大抵是因为仙侠世界也得顾虑交通安全问题,因此一行十一个人,也不过四把剑在天上飞,西篱长老独自一把,剩下三把弟子们三三四分。

    与阮菁玄二人共乘的那名弟子显然是个恐高的,浑身抖个不停,顾余在最前头御剑并无察觉,阮菁玄倒是发现了。

    他回头询问道:「还好吗?」

    那人双眼紧闭着,牙关间不断发出「咯咯」的响动,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没…没事……」

    然而没过多久,在一次稍显剧烈的起伏中,身後那名弟子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就像是在湍急的河水中看见一块浮木,紧紧抓着不愿松手。

    这种过於亲密的举动,显然令阮菁玄十分不适,但对於有惧高症的人来说,可能此刻他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吧。想了想,阮菁玄便忍了下来。

    忽然,腰间佩剑「嗖」的一下飞出剑鞘。

    泛着蓝光的冷情,周身寒气不断,在三人外围绕了数圈。

    前头的顾余也看见了,并认出了那是阮菁玄的佩剑,遂问道:「小玄?发生什麽事了?」

    「我……」正打算回答,却见一道锐利剑茫朝着他身後那名弟子袭去,阮菁玄当即左手捏诀,化消了那道剑气。

    「冷情!」阮菁玄喝止道。

    不解冷情为何突然会有攻击意图,但目前最紧要的就是让他平静下来,阮菁玄伸手,「回来。」

    冷情并未回到他手中,但仍旧紧紧跟在他们御剑飞行的行列之後,剑身上不断闪烁的光芒,象徵着剑灵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阮菁玄并未对自家的剑灵有任何催促的表现,但这样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今日之前冷情从未有过失控的时候,为何今日……难道是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发生了甚麽吗?为何会攻击他身後那名弟子?

    阮菁玄下意识的想:难不成我身後这个人有问题?

    於是他侧头瞥了那人一眼,仍旧双眼紧闭,一副命已经快没了的样子,甚至连方才冷情打算对他动手这件事都不知道。怎麽看都不像是个威胁。

    收回视线时不经意瞥见了他系在腰间的剑鞘,以及身後那名弟子紧紧缠在腰间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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