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晕街头(2/5)
岑末吞了口水,他还是撒谎了,他不敢,要是说出实情,没准会被送回那个家里去。
“诚实的孩子才会得到奖励。”叶载曲温柔地道。
“他们为什么会想要杀你?”
“我今年十二岁,家,没有家,家里人都没有了。”
岑末呆住了,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有一次看见叶载曲抱走了受伤的大橘猫时,岑末的心脏在砰砰直跳,他在想,自己能不能也被这个温柔的哥哥捡回家呢?
在继母对他起了杀心的时候,岑末沿着村道儿逃了出来。
他实在说不出那句“你能不能收留我,就像收留大橘一样。”,那太不要脸了。
观察叶载曲成了岑末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如果哪一天看不见,岑末就会失魂落魄。
可爹说那是他的种,他的alpha儿子。
“别怕,跟我说说,今年几岁?原来的家在何方?家里几口人啊?”叶载曲轻抚男孩的背,聊做安慰。
岑末回过神,回答叶载曲的话,也把那声迟来的谢谢说出口。
他没有接那个纯白色的保温水杯,甚至没有说声谢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可以收留你,但是,不可以对我说谎哦,我会很不高兴。”
可他那个“家”真的太烂了。
“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什么都跟你说。”
热腾腾的两个包子啊,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吃的太快,哽得喉咙发紧,叶载曲把自己的保温水壶递给他。
但他不知道他的眼里明晃晃写着心虚。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岑末连叶载曲的睫毛都能清晰看见。
beta没有腺体,也不会分化。
一百块,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现在普通人的工资一月就那么几块钱,这也算是别人大半年的积蓄了。
没有人会喜欢满嘴谎话的流浪小鬼。
岑末对自己的善做主张后悔得厉害,怕叶载曲因为他撒谎而不要他。
叶载曲仔细听完了岑末的话,从凳子移坐到床边,揽着岑末单薄骨感的脊背,问题却尖锐。
“看着才七八岁的模样,原来都十二了,是个大男孩了,分化了吗?”
根根分明的浓长睫毛,像一把蒲扇盖在眼睛上方,叶载曲又是习惯笑着的,让岑末下意识想跟他更亲近一些。
不然叶载曲也实在解释不了,为什么男孩对他没有丝毫戒备心,还把积攒的一百块钱双手捧着递给他。
他在附近的桥洞安了家,也经常在这条银杏路上看见叶载曲,看他不疾不徐地行走,偶尔停下来喂喂小猫小狗。
那是春初,他刚逃到东城,浑身脏污,快要饿死街头,是叶载曲给了他两个包子。
撒谎时是这样,表达爱慕时也是这样。
他是有机会了吗?岑末因为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小幅度战栗。
“哥哥,谢谢你给我包子,你救了我的命。”
“你想让我收留你,对吗?所以每次你都在那段银杏路上观察我,今天也是专门在那儿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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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末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无理取闹,他对叶载曲来说最多不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但他想试一试,他想给自己找一个家人,万一呢。
叶载曲横抱着他起身,重新把他放进被窝里,声音不疾不徐。
他点头承认了叶载曲的话。
身体一空,一双有力的手臂掐着咯吱窝把他抱起来。
而且叶载曲很高大,抱着他的手臂很有力气。
岑末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叶载曲,还有他怀里打瞌睡的橘猫,为这样略显亲密的称呼而高兴,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岑末坐在叶载曲的腿上,叶载曲像撸大橘猫一样温柔地摸他的头发。
“怎么了?别害怕,我不会赶你走,你生病了,这几天可以在我这儿先休养。”叶载曲安慰,男孩的紧张焦虑肉眼可见。
可惜他只是个beta,不能闻见叶载曲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但那一定是很温柔的信息素,就像叶载曲这个人一样。
岑末手指紧扣着被面,害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叶载曲听见。
故事就跟童话一样老套,他被继母排挤,被那个alpha男孩欺辱。
岑末跪在地上,窘迫地想要哭泣,生理性的眼泪蓄满眼眶,他努力抑制住哭腔,不想让叶载曲觉得他在故意装可怜。
叶载曲肯定是个alpha,在夏天穿短袖的时候,岑末看见过他后颈的腺体。
岑末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没有分化,我是个beta。”
亲娘去世,继母带着alpha儿子随后进门,那个男孩还大他三岁。
岑末期许地看着叶载曲,仰着头,眼里的情绪跟小狗一样毫不掩饰。
那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在这样一个干净温和的人面前,是何等狼狈。
岑末掀开被子下床,扑通一声跪在了叶载曲面前,结巴但坚定地表达心愿。
他没日没夜地跑,直到东城,奄奄一息,碰到了叶载曲。
屋里也冷,岑末虽然穿着加绒的里衣,但到底只有一层。
oga和alpha都有腺体,但oga的腺体更脆弱,需要时刻保护,一般都会贴着一层保护纸隔着。
“小末,我们之间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他终于鼓足勇气抬头,跟叶载曲对视,他居然被叶载曲抱回家了,岑末知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
“哥,哥哥,我会,捡废品,我能挣钱,我吃的也不多,我不会花你钱的,你能不能,我能不能,”
叶载曲忍不住在他天然卷曲的头发上揉摸,笑着给了岑末最想要的答案。
这已经是第二次,叶载曲告诉他,撒谎会惹他生气,但诚实会得到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