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5)

    何灿沉默地思考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继续话题。

    毕竟任何事物在即将逝去的生命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你这个x子什麽时候才能改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规矩呢。」

    「应该不是。」崔竣恩摇了摇头。「因为他们那时候确实是在说我的手术的事情啊，说什麽只有不到五成的成功机率，爸爸妈妈还为此哭了好一阵子。」

    说不会觉得不公平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说实话那又能怎麽样呢？

    「是是是，我刚才什麽也没说。」看着崔竣恩一瞬间变得通红的脸蛋，何灿最终还是敷衍地将这个话题随便带过。「所以你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

    明明同样年纪的孩子都可以肆意地在yan光底下奔跑，一同追寻着彼此未来的梦想，然而他们却只能像个温室的花朵般与成片的白和病魔为伍。

    光是这样的反应，何灿至少就能够得知，崔竣恩会晓得这个消息肯定不会是许庭萱告诉他的，而且也不会是身为医生的林宇昇。

    「你未免也想太多了，更何况你觉得我像是会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的人？」

    「我知道灿哥哥是好人啊。」崔竣恩先是拍了何灿的马p後，随即才有些犹豫地接了後头的请求。「不过不管怎麽样，能不能不要讨厌庭萱姊姊？」

    「嗯？许庭萱？你怎麽会突然这麽问？」听闻崔竣恩脱口而出的疑问，何灿不免疑惑地挑了挑眉。

    何灿愣了愣，等回过神来时脸上的笑容不禁多了几分真切，还顺道伸手捏了捏崔竣恩的脸颊。「这是一件好事啊，哪有人像你这样愁眉苦脸的？」

    听闻崔竣恩的狡辩言论，何灿不免轻笑了声，不再多加言语。

    「对了，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奇怪了，竣恩你g嘛这麽在乎许庭萱？」何灿饶有兴味地笑了笑。「你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这才多大的年纪呢就急着谈恋ai？」

    微风伴随着乾爽的青草味袭卷而来，使得何灿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眸，不晓得是该告知崔竣恩实情，还是该装作什麽也不晓得安慰他？

    「反正只要灿哥哥不会误会我就好了啊，而且我又不会无聊到到处乱讲这件事情，所以又没有关系！而且灿哥哥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讲出去啊。」

    看着崔竣恩疑惑的眼神，何灿还是只能拍了拍他的头安抚。「我也不知道呢，不然下次我们遇到林医生的时候，一起问问他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只要装作什麽都没有听见不就好了吗？可是何灿却什麽也说不出口。

    「才、才不是呢！灿哥哥你不要随便乱说话！」

    就算他觉得崔竣恩确实是个纯真的孩子，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就会是个什麽都不会思考的傻子，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单独向他提出这种要求来。

    以何灿对崔竣恩的了解来说，照理而言应该会直接当着他和许庭萱的面前说出这件事情才对啊？怎麽现在倒是懂得和他进行私底下的谈话了？

    炙热而又温暖。

    何灿看着崔竣恩几乎没有停顿的步伐，并且熟练地穿梭在医院的走廊上，像是早就已经决定好要去哪里了，会在这时询问他也不过是形式上的步骤。

    在找到站在柜台前刚要到轮椅的崔竣恩後，何灿相当乾脆地往轮椅坐了上去，让对方推着他去他想要去散步的地方。

    他平常只不过是懒得花时间和其他人g搭而已，怎麽到了崔竣恩这里，就变成他讨厌许庭萱了？这之中的过程变化何灿简直无法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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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有这样的反应而已吗？灿哥哥你好歹也答应我不要讨厌人家吧？」

    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只是不晓得该怎麽告知罢了。

    「不管是讨厌或是嫌弃，我实在没有多余的jg力放在这上面。」何灿微微顿了顿，话锋猛地一转。「不过你确定你真的只是偶然得知的？」

    明明平时他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时候，都做得相当理所当然啊？完全不会感到为难或是心虚，毕竟这分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虽然何灿认为，林宇昇在被崔竣恩问到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的时候，肯定也只是会想办法回避甚至赶紧想办法跑走而已。

    何灿不语，仅是以沉默等待崔竣恩未完的下文。

    不同於崔竣恩表现出的兴高采烈，何灿从头到尾都只是懒散地瘫坐在轮椅上，一副要不是崔竣恩要求，否则他根本就不会走出病房一步的模样。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同情庭萱姊姊，但是我觉得至少要想办法解开其他人对她的误会才行。」

    「随便你啊，反正待会记得把我推回来就行，我没有意见。」

    这表示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崔竣恩这个人的？

    不过他刚刚在离开前，那麽和许庭萱说话，甚至还完全不理会她的反应，会不会让她觉得确实是这麽一回事没有错？

    相b起宁静的病房，外头倒是喧嚣了许多，人们的嬉笑声和蝉鸣声交杂在一块，总让何灿有种格格不入的错觉，好似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

    「不过灿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到底是什麽意思？」

    在听完崔竣恩的说词後，何灿不免不带丝毫情绪地哼笑了声。

    见何灿已经默认似的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崔竣恩也只是开心了会，随後又再次满脸迷惘，一副不晓得该怎麽办才好的模样。

    好不容易被崔竣恩从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大楼出来後，刺目的炽热yan光令何灿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

    他们这样的人确实不需要他人给予什麽同情，甚至是怜悯那样的情愫存在，那样太过自以为是的情感，只会让他们嗤之以鼻罢了。

    在崔竣恩将轮椅停下後，何灿这才支起身子站了起来，缓缓迈开步伐懒散地走在翠neng的草皮上，让崔竣恩推着轮椅一脸希冀地跟在他的身旁。

    至於许庭萱的态度，很可能只是觉得在那天晚上突然对他说出那些有的没的实在太过突兀，可是又弄不清他究竟有没有在生气，所以才变成那样的吧？

    算了，管他的呢，反正又不是他被误会。

    「……喔。」何灿愣然了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有听见并理解。

    或者说，他在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崔竣恩居然会b他这种，明显拖着孱弱许多的身t的人还要早去世？

    「林医生说时间大概是定在下个礼拜，所以要我好好休息养jg蓄锐，在这段期间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让自己太劳累，尽可能要保持着乐观的心情。」

    他赫然发现，这时候的他完全没有置身事外的打算。

    崔竣恩噘起嘴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向何灿，而哪怕对方不肯正视着他，何灿也能够从崔竣恩忽然的沉默中推测出一二来，还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灿哥哥，你有想去哪里吗？还是我们就去医院的中庭那里走走就好？」

    何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崔竣恩後也没再说些什麽话来，然而这并不代表对方就不会再提出那样对何灿来说过於刁钻的问题。

    「灿哥哥，我……」崔竣恩抿了抿唇，随後才下定决定地开口。「林医师说我之後可以动手术了！」

    「呐、灿哥哥，我的手术不到五成的成功机率是什麽意思？」

    见崔竣恩疑惑地拧起眉，那张小脸蛋整个皱在一起的模样，何灿轻笑不免出声，同时r0u了r0u他的发丝。「也许他们在烦恼的是别的事情也不一定？」

    「可是我看林医师的脸se似乎不怎麽好啊，其他人甚至也是一样，一点也没有在替我开心，反而心情还很不好的样子。」

    何灿脚步一顿，随即才赶紧重新迈开步伐免得崔竣恩察觉他的异状。

    「那个……」崔竣恩沉y了好一会，随後才在何灿询问x的单音下继续开口问道。「灿哥哥，你应该不会讨厌庭萱姊姊吧？」

    「你的手术日期在什麽时候？已经决定好了吗？」何灿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能叹了口气，询问出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更何况他在对待崔竣恩时明明也是用同样的态度啊，怎麽他就不会觉得自己讨厌他，反而还自顾自地非得凑上来黏着他不可？这完全不合逻辑。

    何灿瞥了眼崔竣恩此刻的表情，只是不语地继续走在对方身侧，耐心地等待崔竣恩在内心里组织好言语，好把想讲的事情告知於他。

    「因为我偶然间得知庭萱姊姊有抑郁症，所以如果她突然说了什麽让人不舒服的话，那都是很正常的啊。」

    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病状告知给别人吧？更何况是像那样的心理问题？

    无论是交好也好、交恶也罢，何灿都一律采取毫不介意的态度去面对，也懒得为此做出任何挣扎和挽回，随便ai怎样就怎样都好，只要不要碍着他的眼。

    但是误会？有什麽误会好解开的不成？何灿无法理解。

    不过崔竣恩也不在乎那些便是，毕竟他只知道他确实成功把何灿从病房里拉出来了，不管怎麽样这都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因为你在对庭萱姊姊的时候感觉很冷淡啊，而且她好像也不太敢和你说话的样子，所以我才猜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