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惩罚(2/2)

    我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我说：“你可以走了。”

    “唔，对哦。那晚安。”我把下巴缩进被子里。

    直到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是手机铃声。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李娜哭哭啼啼的抽噎声传了出来：“唐……唐河救救你弟弟，他……呜呜他又发病了……钱不够救救你弟弟……呜呜……我求你了……”

    我说：okjpg

    我说：“你别哭，我一会就给你转过去。”

    我发了邀请，过了一会他通过。

    然后我就困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了一会他发了一张图片：给你买了桃花酥，我尝了一块，是甜的

    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顿了一下：“我又不姓宋。”

    她哭的声音好刺耳，说了半天原来是唐诚刚出院没一周，晚上出去的时候脚踩空了大腿骨折，而且又癫痫，现在在医院急救，还缺点钱。

    “走了。”我看着他挺拔宽厚的背影，时间锻造出来的坚韧模样，让人为之着迷。

    说着我往卡里打了五千，几乎是我这近半年来攒下的三分之二。

    他说：怎么还不睡

    我立马狗腿的拉着他的手腕用脑袋蹭：“我很忠心的。”

    他说：为什么睡不着

    但我明天就要上班打工，没多余精力去欣赏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我们上车，他问我吃饱了吗。

    宋羚将我送到医院，他的头发看起来很凌乱，几缕刘海垂在眼前。

    “晚安。”

    他笑了一下，手掌插进我头发里慢慢摸索：“你也乖乖的，好吗。”

    “嗯，”他又是那种深深看着我的样子，“睡吧。”

    刚发完烧我浑身都疼，但是睡不着，现在是傍晚，往回走的时候路上的晚霞真漂亮。

    我将图片放大，点心看起来很可爱。

    像个傻子。

    我拨过去，嘟了几声听到唐江在里面怒吼：“赔钱货他妈的唐诚快死了！我们也要饿死了！我草你妈到底管不管你娘老子和你弟弟！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别是做了下三滥的活计被人搞了！”

    我看着手机自动黑屏，我在想，从始至终我和宋羚的关系都是由他来定义。父子和爱人，这是一个单选题，如果他回答错误……我想，如果他回答错误，我就抛弃他，永远不让他见到我。这是考官对学生考零分的惩罚。

    我猛地坐起来，说：“你别哭，怎么了。”

    回到小院唐凯一身酒臭味的横在他屋子门前，我把他拽进去扔地上，盖上被子。

    他眼睛弯的更厉害，眼角纹出现了时间刻画的细纹：“住院费你掏？”

    我说：嗯

    几乎是秒回，他发了一个问号。

    “等一下，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以后直接和你联系。”我突然想起来。

    我点了点头：“你给我夹的太多了，我都吃撑了。”

    他又问我：“还想去哪。”

    宋羚应该非常喜欢我这种贴着他耳朵说话的感觉，耳语的私密性和亲近感非寻常可比。而且我能感知到他这种孤寡中老年人内心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表现欲。

    我说：我弟弟生病了，有点担心。

    吵了一遭我睡不着，我打开手机点进宋羚的聊天框，我想说点什么但害怕打扰到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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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匆忙手机遗失在枕头边，我打开里面有七八个未接来电，全是唐江。

    他说：嗯

    我们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羚翔集团的标识，果然是宋羚自家的饭店。

    我摇了摇头：“不，我刚发烧结束，现在只想睡觉。”

    又安静了一会，他说：早点睡吧，明天不做事了？

    第二天宋羚并没有来，我挂完水办了出院，医药费他已替我缴清。

    我在唐河手下没过过好日子，但每次被打后都是唐诚来帮我，偷偷帮我拿药拿饭，虽然是个傻子但没有他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我说：“没地方睡觉。”

    他的手抽离，我头顶一凉。

    本来就烦，唐江一搅和我更烦。

    我说：失眠了

    我望着屋顶发呆，黑漆漆一片。

    “你忘了？你被我扛进医院前我打过你电话。”

    他问我：到家了？

    我发了一个句号。

    我发了一个小红心，他给我回了一朵烟花，我发了一个炸弹，他给我回了一个礼炮，我发了一个太阳，他给我回了拥抱。

    他的微信名叫l1，头像是一朵丑丑的小花，看不出画在哪里，颜色涂的乱七八糟。

    我说：晚安

    他弯着腰摸我耳朵：“不准备留我吗。”

    我听他骂完，说：“所以呢？你们死了？”

    他说：早点睡，注意饮食

    我说：哇，好香

    不管李娜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不管他，更不能赌气不给钱，要是真的呢？我那是犯罪。

    宋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摸了摸我的眼皮。我们往出走的时候他说：“宋思淼你也要跪着。”

    我想到一件事，从床脚捞回收机，我用宋羚的电话号码搜索微信，没想到真有。

    然后我把电话挂断扔在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