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3）(2/3)
下一瞬，电话被接通，耳朵里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哪位？”
一道白色闪电在她身后鬼魅般展开，随后是一阵巨响的雷鸣声，问夏被吓得连忙挪着步子往墙角躲，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赊账或者借钱的时候，里面走出两个女孩。
李聿白穿着黑色短袖，外面套了个休闲款的西装外套，右手握着一把黑色打伞，外面的狂风暴雨似乎被他严严实实格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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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有发展中的女孩了？”
不论是钱包被偷后的慌张，还是手机被摔坏后的心疼，又或者是在警察局被告知要等一等的无奈，和在便利店门口又饿又困的局促。
“谢谢。”
李聿白没吭声，静静等她哭完。扶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松，他略微皱眉，再次确认她真的是比从前瘦了许多。
她们站在门口抱怨了几句淮江的天气，最后说道：“趁着雨还没下，赶紧回去了。”
问夏被呛到，抿着唇没再说话。
不好意思。
“没有。”
不想给爸妈打电话，怕他们担心。又死活没记住云谏的号码，诺大的淮江市问夏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联系谁。
半个小时后，李聿白把车稳稳停进地下车库。车里很安静，他突然有点心痒想抽烟，却想起旁边还有个人。
直到这一刻，她腿麻摔进李聿白熟悉又久违的怀里，闻着他衣物上的洗衣液味道，开始鼻酸，眼泪失禁一般从眼角落下。
她抬手捂住有点发烫的脸颊，手被袖子遮住，五指堪堪露出一截指节，眼角偷偷瞥向李聿白。
外套很大，她一整个裹在里面，刚想开口说声谢谢，肚子又咕噜作响，在安静的车内格外明显。
仍旧苦哈哈数着雨点的问夏余光里出现一双球鞋，冰冷的雨丝被人挡住不再落到她肩头，连带着路灯的光也被掩了一大半。
“你来啦。”问夏语气忍不住地开心，连忙想要起身，但是蹲了太久，起身的一瞬间麻掉的腿不受力，她整个人往李聿白怀里倒。
问夏还想着借点钱买点东西吃先，但是两个姑娘怕雨下大，走得很快，她也就作罢。
李聿白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垂眸盯着她哭成花猫的脸看，好一会儿后才吭声：“嗯，走了。”
李聿白左手下意识去扶她的腰。
问夏哭完，腿也缓解了，她站直身子从李聿白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啊，刚刚腿麻了。”
问夏接过其中一个女孩递过来的手机，一下一下在拨号键盘摁出一串数字，在摁下绿色拨号键时，犹豫了下。
“地址。”
种种情绪，问夏都感觉好像还没坏到最糟糕的程度，所以她也忍着没哭。
他抬着步子要走，余光看到问夏匆忙拉着行李箱跟在他身边，躲进他伞下，伞面默默被倾斜出一个弧度。
但想想现在的处境，还是点了下去，电话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嘟”，她无意识地用食指在手机侧面一下一下刮着。
她仰头，在看清人后眼神亮了亮，唇角也扬起笑。
“好。”
驾驶座的门打开，李聿白收伞上了车。
“嗯。”
问夏把行李箱留在原地，走到她们跟前，局促地开口：“你们好，我手机摔坏了，可以借一下你们的手机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吗？”
这双球鞋，她也有双一模一样的女款。
黑色沃尔沃开着双闪停在路边，李聿白撑着伞让问夏先上了副驾驶，然后单手推着她的行李箱去车后放进后备箱。
“储物抽屉有零食。”
问夏眼神规矩，不再乱看。
“淮江火车站最近的这个派出所。”
“可以的。”
问夏闻言，探着手去开，果真堆了满满一抽屉的零食，“那我吃了？”
一开始雨小，尚能数得清。后面雨越来越大，带着风飘到她的短袖上，洇湿一大片。
腿上被他扔来一件外套，她悄悄偏头，李聿白目光正直视前方没分过来半点，她讪讪收回眼神，把外套穿了起来。
“是我。”
对面沉默，问夏知道他听出来了，继续道：“你能来接我吗？”
问夏从里面随手抽出包饼干，吃了几块有点噎，她又拿了瓶ad钙奶出来，嘴巴咬着吸管，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那两个女孩先是防备性地打量了下问夏，而后眼睛扫了一眼她放在墙角的行李箱和她递出来摔坏的手机。
“……”
电话被那边挂断，问夏抿着唇把手机还给了那个女孩：“谢谢你们啊。”
晚上十一点，便利店准时熄灯关门。外面雨也已经下了起来，问夏挨着行李箱蹲在墙角，抱着双臂低头数着拍打在脚边石砖上的雨滴。
李聿白左手捏紧，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太过份了，下一秒就听见她含着笑开口：“那她知道会不会不开心啊？你这么晚还来接你前女友？”
问夏系着安全带，顺带打量着他的车———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但是充斥点橘子调的香水味。
这些零食原本是给谁买的？她心里隐隐知道，但也没忍住开口问他：“有女朋友了啊？”
李聿白突然偏头，眼神和语气都十分不善：“和你有关系吗？”
“不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那个语气，活像网络上被人声讨的绿茶。
对面仍旧没吭声，问夏试探性地喊了声：“李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