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他觉醒了 第117(1/1)
狸珠悄无声息地把茶水递了过去,“听闻这雪茶便是按照仙君喜好所制,我好不容易得来,你可要尝尝。”空气随之安静下来,狸珠的心一并提起,他唇角的笑容维持的有些僵硬。还是不行吗……兴许要换条路。“啪嗒”一声,那杯茶水被接下,南慈灰蒙蒙的眼眸盯着茶水看,面容倏然有些红。南慈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把茶水放下,做错事了一般起身,匆匆地便离开了。狸珠笑容悉数收去,他默不作声地收拾了茶水,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惯例起身前往佛台诵经。傍晚,待他诵完经,两名神使出现在他面前,便是在殿外议论他的两名神使。其中一名神使面上冷笑,将祈祝的经文递给他,“今日南慈身体不适,你把这些经文送至神殿。”“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发了高热,我会派人查清楚,若是有人想要谋害圣娑修罗………”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揣测他,犹如长针刺穿他。狸珠面上镇定,对神使道:“此事还望神使大人务必要查清楚。”“……不要让真凶逃脱才是。”轻飘飘的一句,狸珠随之接下了经文。经文之上还有一张令牌,此令牌覆有仙君灵力,灵力只能维持一日,一日之后便失效。若有人想要借此令牌踏入神殿,只有一日的时间,成功的几率渺茫。从前院诵经之地到达神殿途径天阶,天阶在云雾之间,时而会有坠落跌倒的幻觉,如世人所谓的命运,脚下是虚空万里,能做到的只有义无反顾地往前。神殿金光浮华,立在青山碧云之间,朱红梁壁飞天而落,瑶池之水倾入云端。殿外有神使看守,神使检查了令牌,随即放行。“今日仙君出行,你把经文放至殿前便是。”神使对他道。狸珠闻言稍停顿,低低地应下,随即垂目踏入神殿。梵香燃烧缭绕,殿中未曾点灯,雅致的陈设之间,唯有一片悄然的寂色。狸珠轻轻地把经文放在案几上,他跪在地上,随即抬眸,视线晃过去,看一眼窗外,神使不会贸然踏入。书架之上琳琅满目各色经文,上至仙法下至邪祟阴咒,狸珠扫一眼便收回目光,他起身时无声无息,随之踏入神殿深处。此为禁忌之地,平日里只有那人可以进入,狸珠在寝殿之中一无所获,寝殿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随之便是书册。大道至简,狸珠视线侧过去,若当真如此,此地为何不准其他人踏入。“砰”地一声,狸珠倏然碰到墙壁上,一道水波随之浮现出来,似是连接着阵法。他随之又反复触碰了几次,一道阵门在墙壁上出现。“哗啦”一声,狸珠解开了阵法,随之水声越来越近,待他穿过阵门,两侧是落下瑶池之水,中间由阵法隔开,人能够在其中穿行。尽头是一片白光,狸珠耳边隐隐能听见吟诵声,越来越近,直至他抵达白光浮现之处。“哗啦——”瑶池之水从天穹而落,水浪汹涌之间犹如沉重的落鼓击穿耳膜,震碎胸口处的心脏,连同心脏一并随之鼓鸣。狸珠怔在了原地。在他面前是一片无尽的虚空,两处巨大的铜镜在他眼前徐徐摊开,铜镜偌大如金钟垂直而落,无尽灵力显现。铜镜一扇为阴一扇为阳,一扇浮现着九州人间,另一扇浮现着黑漆死界。而在两扇铜镜之间,一道阵法令阴阳交合,阴镜与阳镜之间的魂灵通过阵法穿行。“啪”地一声,一道魂灵从他周围穿过,狸珠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只看得到那些魂灵,正在从阴阳两扇镜通过阵法而出。“世子啊……若是日日都能做美梦,何苦睁眼见乱世。”“我每日昏睡来此盛世之地,若能长留在此,但愿长醉不愿醒。”“娘亲……我身上都是血……好痛……好痛……死了之后能否与娘亲在地下团圆。”魂灵一一的穿过他,通过阵法散往各处,阳境活人做梦而来,阴镜魂灵受阵法转换而出,如此人间阴阳合璧,俱存这一片开辟而出的虚妄之境。此地无生无死,九州臣民悉数在此,连同地下死魄,他们在此梦境之中共存。兴许还有人尚且清醒……如他一般,如他街上碰到的男子一般,尚知离州水深火热……他们的清醒被视为疯病,在此地人人喊打。他还记得……还有人记得,那为何有人不记得。他面前出现从阴镜浮现的死魄,死魄似有所感,原先要飞散去寻自己此间的躯体,不知为何却停下来。狸珠稍稍地顿住,隔着无尽的虚空,死魄在他面前停留,那一道虚渺的人形似在注视着他,其中满含温柔。不过是路过的魂灵,偶得停留,错把他当成故人写下无字诗篇。——娘子,我已身死,渐消昔日之景,祈天来世再续前缘。纵已不知娘子模样,若我一息尚存,此情永不消逝。狸珠伫立在两座铜镜之前, 掌中长剑翻转,剑气环绕在长剑周围,眼见着魂灵源源不断的从阵法出来, 他复压下理智, 收了剑意。不除仙相, 哪怕他破坏了此地阵法,那人还能再造第二个阵法, 无穷无尽。狸珠转身离去,他沿着原路返回, 穿过笔直的水道,回到寝殿之中。他方从寝殿出来, 门外守着的神使传来话音, 狸珠心神一凛,随着神殿大门打开, 他立刻钻到了书架后面。“仙君。”神使为来人让开了地方。
书架与寝殿之间连着一片空隙,那人方踏入, 狸珠便感受到了无形的威压,如同横威立势, 沉重地落在他周遭,令他不自觉地出了一层冷汗。砰。砰。砰。狸珠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随着他清浅的呼吸在他耳边鼓动着,他攥紧了掌心。怜方踏入神殿之中,便察觉出了异样,脚步随之顿住, 看向书架后面。漆黑深目连满枯寂之色, 冠绝的面庞神色无波无澜,他状似无事地行至书架前。那里有一道碧青道袍, 因他的靠近,对方似乎努力往后退,引得那一截衣角震颤。“……”狸珠察觉到了对方行至书架前,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掌心被冷汗浸湿,握紧袖中的匕首,复又放下。他大脑飞快地转动,耳边嗡嗡作响,有那么一丝细微的渴望,对方会离开这里。不要发现他。“承七,今日可有人前来神殿。”温润清冷的嗓音响起,那人开了口,似在过问神使。“仙君,今日前殿的神使前来送了经文。”“这般,倒是有些祈祝需要送还回去。”嗓音如同落在他耳边,清冷震颤,只隔了一层书架,随着书页被掀开的声音响起,狸珠面前的书册随之被抽走。他随之对上了一双邃深无尘的双眼,澧丽熟悉的面容,眉目深邃,对方看他如人世初见一般,无悲无喜,只剩下冰冷的审视。狸珠兴许是太紧张了,舌尖传来一阵酸麻之意,他胸腔里心脏骤然一疼,好似再次被凌迟,杏眼稍稍瞪大,随之滑墙跌落。“………仙君。”狸珠额尖冷汗顺着下颌滴落,他指尖绷紧,空气随之冷凝下来。“为何藏在此处。”怜看着他,随之扫一眼他身后,目光温和无物,垂眸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我前来送祈祝经文,”狸珠此时不必装作紧张的模样,他方才窥见了阴阳铜镜,若是此人知晓,自然不会留他。对方如此装模作样,恐怕以为他一并被抹去了记忆,他一定一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绽。狸珠指甲嵌入掌心之中,他低着头,努力地保持着镇定,“……本以为能够见到仙君,我来神殿已有半月,从未见过仙君,今日前来被迷了心窍……竟想要窥得神颜。”说着,狸珠看了面前人一眼,只当自己是痴慕难已……加之他在前殿亲吻神像,想必神使已经汇报。跌落的青年清碧衣衫难掩身姿,一双杏眼盈盈睁开,觑了他一眼,眸中清许若明若月,汗水浸湿乌黑发丝,似一株跌落的青莲徐徐低垂,露出的侧颈修长白净。“还望仙君宽恕……我愿自行领罚,只求仙君不要让我离开神殿。”狸珠直直地跪了下去,他脊背弯曲,脑袋磕在地上,掌侧弯曲拇指紧绷。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背后,狸珠一动也不敢动,墨色发丝垂落,只能看到眼前黑靴,他维持着如此姿势,直到身前人收回目光。“如此,既为我座下神使,确实该受罚。”怜的嗓音传来,随之转身。狸珠心跳随之止住,他手掌脱力,背脊挺直,看着远处的人影,完全猜不出对方所想。转瞬之间,远处的人影身侧多了一道人影,穿着雪白兜帽袍的神使出现,神使手中多了一根金色的长鞭。“背过身去。”狸珠依言转身,他眼角只能扫到那道白影,抓住了自己的衣角,随着“啪”地一声,长鞭在空气中抽出了一声劲响。只一鞭,那一身清碧长衫裂开,狸珠背后瞬间多了一条血痕,皮肉翻滚而出,肿胀着流出鲜血。狸珠瞬间变了脸色,他咬紧了牙,背后皮肉开裂的痛意直冲脑门,舌尖分泌出液体,令他嗓间发紧。“啪”地一声,第二鞭抽在他右肩,鞭落血痕现,鲜血顺势而出,浸染了右侧肩膀。“啪”又是一鞭,与先前的鞭痕重叠在一起,落在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狸珠跪在神殿之中,冷汗顺着滴落在地。“既为神使,便知事理,不可随意僭越,认清自己的身份。”九、十、十一、十二、十三………三十,狸珠不知数到了多少,他掌间撑在地上,背脊依旧挺直,背后已经血色淋淋。神殿之中一片寂静,唯剩下鞭子抽落的声响,轻盈地挥起,沉重地落下。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八十。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一百。“啪”地一声,狸珠稍侧脸,脸边随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眼角扫到了一抹深红,随之“啪嗒”一声,脸颊边的鲜血砸落在地。他几乎维持不住跪姿,身形摇摇欲坠,仅靠着意志力维持,脸色苍白被冷汗和虚汗浸湿,背后衣衫已悉数抽毁,只剩下一片皮开肉绽的血色。狸珠眼前有些模糊,此不过是虚妄之境……为何痛意如此真实,为何他挨不过此刑,为何站不起来?他晕倒之前,未曾见到怜的身影,只见自己被染红的青衫。“……仙君,如何处置他?”“带回前殿。”……狸珠半梦半醒间察觉到异样,他睁开眼,便见一张艳丽的面容,此面容与惩罚他之人重叠,他脸色立刻便白了。“是我………你不必害怕。”面前少年眼中黑压压的,见他受了伤,眉目之中翻涌出一层郁色,阴沉的气息在床侧遮掩不住。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