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3(2/2)

    “小僧谢过狐仙好意，只是小僧并不饿，这些糕点……以后不必再送来了。”

    只是今年的春雷颇有些不同，雷声震天，闪电破云，仿佛要将整个不周山劈开了去，惊蛰这日尤甚，一道巨雷劈下来，整个山体都在震动。

    “你也去吧，已经没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包油纸，那狐狸却不通人性，连眼神也没分他一眼，净空也不恼，自顾自解开麻绳，将那一包糕点拆开，全都放到临近墙壁的地方。

    恩公！

    净空见状，停下动作，斟酌着对那狐狸道：

    净空身体有些僵硬，再看那狐狸，却见那细长的脸儿上慢慢浮现一张娇媚惑人的少女面孔。

    这样想着，他便举起苕帚，对那赤狐挥了两下。

    小狐狸卧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看他，毛茸茸的肥硕大尾巴垂下来，摇摇晃晃，不甚爽快的样子。

    如此几回，净空明白了什么，对那狐狸道：

    “呜呜……”

    再辩其叫声，哪里还有恐惧，分明透露出欲求不满之意！

    “嗷——”赤狐咬住白狐的后颈，强壮的后腰沉沉下压，两狐的私密处紧紧相连，似乎正行到要紧处。

    净空见状，深叹一口气，安抚道：

    白狐不逃，反而一个跃起，窜进他的怀里。

    “有神仙在此处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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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赤狐受了惊吓，立时夹了尾巴灰溜溜地跑了，那白狐却还趴着，叫唤着，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

    那白狐叫得格外凄厉，嗓音尖细似婴儿啼哭，巨大的白色狐尾不安地摆动着，却因趴在身上的赤狐过于强壮，挣脱不得。

    净空忽略它脸上的不属于动物该有的神情，将那些糕点推回给它。

    那之后净空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那狐狸，想必它是通人性的，理解了净空的意思，又或许它也有几分羞耻心，不愿见净空，不管是什么原因，净空都并不在意，只因在他眼中，凡种经历，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主持在最前头，跪在蒲团上喃喃有词，正在这时，一道雷光正正劈下来，主持浑身一哆嗦，猛地睁开眼，道一声：

    他推门出去，只见黑洞洞的院子里，一只雪白的狐狸被另一只赤色狐狸压在身下，正行媾和之事。

    净空愣了半晌，才缓缓眨了眨眼，他转了转佛珠，“阿弥陀佛”。

    小狐狸看看他，再看看地上白花花的糕点，眼珠儿转了转，扭头跑了。

    口中低喝：“佛门净地，不可造次！”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并不奢望你送还回去，只是，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若被人抓住，吃苦的是你。”

    净空亦不通狐言，只对它笑笑，转头继续扫地去了。

    前院纷纷扰扰，净空一概不管，他原本睡得正沉，却被一道凄惨的叫声所惊醒。

    第二年初春，不周山积雪尽融，万物复苏，处处春光无限，一场雷雨惊蛰，便有千万生物破土重生。

    有高人算出惊蛰夜有紫薇星降落不周山，是天命所归，而他来此，正是为了承接那所谓的天命。

    “吱吱！”

    “嗷呜……”

    与此同时，寺庙的大门被人蛮力破开，一行持刀士兵闯进来，分两列站好，一雍容华服男子大步走进来，正是不久前在此斋戒的端肃王爷。

    净空勾起嘴角笑了，想起上次见它还瘦小一只，如今已养得皮毛油亮，肚腹滚滚，虽说佛曰不可杀生，但动物有动物的习性，所以净空并不对它说教，只是它转眼又瞄上邻舍挂在梁上的腊肉，两只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馋得口涎直流，两只爪子焦躁地挠了挠地，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净空搭了梯子上树，在树皮挠破的地方缠了几圈粗编茅草。

    它似乎听懂了，站起来踱步几下，又躬腰挠起树干来，净空欲言又止，索性它挠了几下就跑了，没给净空开口的机会。

    “那家人清寒，腊肉虽多，却也不肯吃，只为了年后孩子上私塾，给夫子的束脩罢了，你若实在饥饿，我这里有几块糕点。”

    白狐察觉到他的靠近，立刻机警地回过头，却也不多怕他，看清他的脸之后，还愣了一下，鼻尖耸动，很快耳朵立了起来。

    想来只是动物在繁衍生息罢了。净空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注意到那白狐的后腿无力地趴着，尾巴毛上也沾了血。净空顿住脚步，不免又想，即便是畜生，做这样的事也该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更何况那母狐狸还受了伤。

    那之后净空偶尔会看到那狐狸在隔壁墙沿徘徊，盯着腊肉流口水，而每每见那狐狸的第二日清晨，他都能在窗台上看到几块扎了小眼儿的糕点。

    寺中的和尚们有些遑遑，大半夜也要爬起来诵经念佛，跪在佛像金身前虔诚叩拜，只是那雷声过于震撼，庙中香烛都震熄了几根，僧人们吓得冷汗直流，只把佛珠转得飞快，佛咒念个不断。

    净空下意识接住它，手掌摸到它尾巴下一片湿濡，一股糜艳的香气弥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