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遭遇(2/8)

    玉有其美，亦有其瑕。

    反正都一条路走到黑了，瞻前顾后也不是办法。

    每一个图案大约巴掌大小，看起来繁奥无比，而那三道图案都不尽相同，色泽不同，明亮也不同。

    龙文牧深深皱眉，脑海中忽然浮现浮现出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

    这种担忧持续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这期间，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叹什么气？大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晴儿焦急的问。

    千灵雪看起来并不像那种驻颜有术的老妖怪，她的年纪应该就和看上去那样并不大。年纪轻轻就能踏入地妖师之列，这种资质让人叹为观止。

    红颜祸水呀。

    不过这还是其次，龙文牧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死死盯着三道妖痕中最为明亮的那一道。

    “你……能救大人对吧？”晴儿有些委屈的说，“你要是能救大人……大不了……大不了以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这光芒来自千灵雪的体内，而此刻竟是化为了三道奇异的图案。

    心说若是最后治不好人，绝对要那家伙好看。

    掌心覆于千灵雪腹部，感受着玉人的体温。

    看见晴儿的表情，龙文牧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在得知千灵雪身体抱恙的时候他就有这种猜想，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千灵雪身为妖师，身材傲人，腹部平坦，没有一丝赘肉。

    “这是妖痕！”晴儿惊呼。

    “你……你怎么知道？”晴儿诧异的问。

    龙文牧处变不惊，一直维持着妖力输出，直到半盏茶之后，那三道光芒在千灵雪身体的上空汇聚。光芒凝儿不散，最终化作三道似实似虚的奇异纹路。

    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他身上就总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难不成他真有办法救治？

    “那我换一个问题，黑龙殿为什么要找上你们？”龙文牧又问。

    只能说，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这天下之大，又去哪儿寻完美无缺之物。

    “喂，刁蛮丫头。”龙文牧喊道。

    龙文牧接过，看了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挥笔改去几味药，用法用量也皆都有所更改，这才递还给晴儿。

    可是这种时候了，就算为了自家大人，有的事只能坦白。

    大人何等尊贵之身，怎容这家伙乱来。

    “缺少几味药，你去药铺跑一趟，尽快回来。”

    如果黑龙殿都是一些杀人如麻的人，自己杀了黑龙殿的人，一旦被记恨上，即便跟千灵雪她们划清了关系怕也没用。

    三道妖痕，就表示千灵雪曾吸收过三颗源石。

    千灵雪像是在沉睡中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娇躯猛烈抽搐，在她的腹部，忽然涌现出三道不同色泽的光芒。

    龙文牧放下千灵雪的手，两条眉毛往中间皱起：“成为妖师要吸收妖兽源石的力量，而这份力量会在人的丹田中刻画出妖痕，妖痕就是一个妖师力量的根源。你们之前需要的药材中有青灵藤，青灵藤在别的地方用处不大，但用在妖师身上时，却是对妖痕有一定效果，所以我就猜她妖痕出了问题。”

    “你到底在做什么！”晴儿急得大叫。

    龙文牧一直盯着她的双眼，晴儿目光的闪躲他也看在眼里。

    果然是因为千灵雪手上有某样东西吸引了那群人。

    龙文牧手掌依旧轻按在千灵雪的腹部，凝眉看着那三道悬浮在千灵雪上方的妖痕。

    龙文牧思索良久，心情也有些烦躁起来。

    龙文牧不说话，似在沉思。

    千灵雪的情况，老实说他也没有完全的解决方法。

    晴儿咬着贝齿，微微点头。

    龙文牧皮笑肉不笑，心说这刁蛮丫头也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但是自己要她的道歉做什么。

    杀人夺宝，各大势力交错纷争，发生这种事也是再普遍不过的。

    龙文牧犹如老僧坐定，表情淡薄，一丝丝妖力从掌心处涌出。

    什么叫死不了，半死不活那也叫死不了，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啊？

    不知道龙文牧在干什么，但千灵雪的表情分明极为痛苦。

    晴儿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这种手段却是头一次见。

    正常的妖痕，一道道痕迹相连，浑然一体，整体通透。

    而且作为修炼之人的缘故，皮肤紧实又富有弹性，哪怕是隔着衣衫，也让人有些脑袋充血，难以自拔。

    姣好的容颜带着一抹无力的苍白，但反倒是这种弱柳扶风的模样更有一种醉人的风情。

    “黑龙殿是盯上你们身上的某样东西了吧。”龙文牧有些冰冷的说。

    大妖？大妖力量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难不成是地妖？是某只顶尖地妖？

    两女听得都呆住了。

    以前千灵雪因为服药的缘故，一直没出现什么大碍。可是这一次情况特殊，晴儿也说不准千灵雪到底怎么样了。

    妖痕出了问题……这可就麻烦了……

    龙文牧的医术都是源自于墓之一族，虽然奇异的手法不少，但并非万能。

    其实龙文牧心里也有些不忍。

    掀开盖在千灵雪身上的被褥，看着那张在昏睡中依旧有些挣扎的面孔。

    随口试探了晴儿一句，看她的神态，应该是后一种无疑了。

    “你真的能治好大人？”晴儿将信将疑的问。

    妖痕的模样，跟吸收的源石有着直接关联。

    他的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都是为了自家大人，晴儿自我安慰。

    妖痕是妖力的源泉，可是妖痕之中怎么会有郁结？

    虽说不太想惹火上身，但现在自己这样已经算是惹上麻烦了吧。

    “性命攸关，别出声干扰我。”龙文牧老气横秋的说。

    “你把药方改了？”

    奇异的妖痕，非凡的身份，黑龙殿的围追堵截……把这些线索一条条捋在一起，答案好像已经呼之欲出。

    妖师吸收源石，而源石的力量会在丹田之中形成一道妖痕。妖痕就相当于一个妖师妖力的源泉。

    “少爷，妖痕是？”夜阑低声问。

    放在平时，若是有陌生男人敢动大人一根手指，那都是一种亵渎。

    听着千灵雪痛苦的低吟声，晴儿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拽紧，连指甲都刺进了掌心。

    晴儿想了想，点了下头。现成的药方没有，她找出笔墨，很快照着记忆写下一张完整的药方交给龙文牧。

    因为妖痕上的光晕太过明亮，所以很难察觉。但是只要仔细去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晴儿的表情有些挣扎，同时又对某些问题守口如瓶。

    她的情况应该一直很糟，今天和黑龙殿高手交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晴儿惊骇的神色写在脸上，妖痕是存在于每个妖师的体内，而这个男的居然有办法将妖痕在体外显现。

    “死不了。”龙文牧简洁的说。

    夜阑在一旁探头探脑，显然不明白龙文牧话中之意。

    她知道龙文牧的本事，连他都做不到，说明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至少龙文牧很难想象，这一道妖痕究竟是来自什么妖兽。

    为何会变成眼前这样龙文牧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继续这么积累下去，千灵雪早晚会因为那妖痕，而迎来香消玉殒的那一天。

    这种情况若是无法根治，隐疾终会要了她的命。

    所谓红颜薄命，大概就是这样吧。

    死不了？晴儿贝齿咬得咯嘣响。

    想必换了别的男人，大概会就此沉沦。

    盯着那道妖痕，瞳孔慢慢收缩。

    情况有些棘手。

    那个可恶的臭男人，居然把自己当做下人来使唤。要不是关系到大人的安危，她岂会听龙文牧使唤。

    龙文牧看着那道最为明亮的妖痕。

    “千灵雪姑娘以前服用的药，药方你有没有？”龙文牧问。

    让龙文牧都连连叹气，情况恐怕不是太乐观。

    千灵雪果然是个地妖师。

    龙文牧沉沉一叹。

    她是看出来了，这货绝对就是个登徒子。他……他居然敢动手动脚！

    她作为妖师，她对妖痕再熟悉不过了。

    龙文牧在施展什么手段她看不出来，她只知道，若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这个登徒子即便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偿的。

    龙文牧说这话绝非危言耸听，因为切实感应到了千灵雪如今的状态。

    但是这一道妖痕上，却好像有着众多的郁结，或者说是像杂质一般的东西。千灵雪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想必这就是原因所在。

    黑龙殿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某人的麻烦，要么是因为千灵雪身份特殊，黑龙殿欲除之，要么就是千灵雪身负什么珍贵之物被盯上了。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她绝不可能容忍龙文牧这么胡来。

    十个小妖师里面也许会有一个能晋升为大妖师，而百个大妖师里，却未必能出一个地妖师。

    “妖痕是一个妖师的根源，通常妖痕出了问题，这是最麻烦的情况。她的情况是积久成疾，怕是已经维持这种状态几年之久。想要缓解还有可能，但是想要根治……难。”

    妖师晋升之道，听上去简单，可是其中的艰辛和危险，只有妖师自己能体会。

    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晴儿这次的犹豫之色更重，顿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我和大人出来的这段时间，黑龙殿好几次派人来袭击我们。黑龙殿是什么势力，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恐怕大人知道的更多一些。至于他们为什么盯上大人，这种事你最好不要多问，你就算问我也不会说的。有的事，你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

    晋升之路危险重重，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是身消道陨的结果。

    放在之前她绝不会相信这个偶然遇到的男子有这种本事，可是龙文牧却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妖痕之上。这种本事，至少在晴儿知道的人中，绝对没人能做到。

    龙文牧似感觉到什么，眼瞳微微收缩，掌中妖力忽然加大。

    拿着药方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大人到底怎么样了？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晴儿一直在追问。

    莫非千灵雪……

    千灵雪这样的女子，风华正茂，姿容绝世，可是偏偏又摇摆于生死之间。

    想到此处，龙文牧也就不再犹豫了。

    “少爷……千灵雪姑娘情况很严重吗？”屋里没了外人，夜阑才开口问道。

    晴儿完全没想到龙文牧连这种事都猜到了。

    “那……大人她……”

    晴儿闻声回过神，面露恶相。谁是刁蛮丫头？要不是情况紧急，她非要好好找这男人算账：“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其中一道稍显暗淡，宛如夜中烛火，另有一道比第一道明亮许多，就如夜晚的明月，而最为明亮的一道，像是烈阳一样刺眼。

    “连少爷你也不行吗？”夜阑有些担忧。

    心里默默告罪一声，探出手掌，徐徐覆盖在千灵雪的腹部。

    龙文牧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晴儿脸色稍稍沉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龙文牧正了正脸色，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朝向晴儿：“救人不是不行，不过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黑龙殿是什么势力？”

    “以前的药方药性温和，起不了多大用处。想让你家大人早点康复，就赶紧去，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一点丫鬟的样子都没有。”龙文牧抠着眼角催促。

    三道图案，全都仿佛蕴含着庞大的力量。哪怕是夜阑这个不是妖师的凡人，这么近距离看着，都能感觉不可自抑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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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就在以为龙文牧还要做什么无礼举动的时候，龙文牧手掌却就此停住。

    千灵雪在沉睡中眉头紧皱，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嘤咛。

    “你不要脸……你……你休要对大人无礼！”晴儿大喊着想要阻止，脸庞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那一道妖痕就宛如一轮小太阳，另外两道妖痕虽然也不差，但是跟这一道比起来却相形见绌了。

    在那道妖痕之上，有着一些明暗不一的痕迹。

    龙文牧收回手，没有他妖力的牵引，三道光芒重新回到了千灵雪体内。

    “这是……”夜阑瞪大双眼。

    言一出，晴儿忽然就愣住了。

    龙文牧斜眼看她，知道她也是在担心人才这么急躁，便解释道：“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危，不过也不乐观，继续拖延下去情况还会更糟。”

    龙文牧沉着声音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家大人的问题，是不是就是出在这道妖痕上？你既然是她的随从，想必她的情况你比其他人更清楚。”

    “徐徐图之吧。”龙文牧无奈的说，“也许慢慢用药效来消磨，会有治好的时候。但若是她继续动用妖力，再和人交手，情况还会恶化。说不定哪一天，就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龙文牧心里长长一叹，心说果然。

    说到底，晴儿对龙文牧并不算太了解，也并非绝对的信任。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这应该不是真正的妖痕，只是妖痕的某种投影。

    不是不愿意第一时间说出来，只是有的东西，千灵雪曾严厉告诫过她，事关重大，绝不能对外人提及。

    晴儿没好气的接过，狠狠一跺脚，瞪了龙文牧一眼，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我尽力而为吧。”他抓抓脑袋，有些无奈的道。

    “你……你做什么！”晴儿见状，直接红着脸尖叫了起来。

    晴儿眉头稍稍一动，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强行咽了回去。

    妖师之道，每一步都是一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