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门後方的存在5(7/8)

    现在大厅已经残破不堪,无论是初来乍到时jg心布置的摆设和画作都已经被利爪和庞大的身躯撕扯。而就在正上方的确有座吊灯,只要能够在那边x1引住怪物的注意力,那的确可以让人有机可趁。

    「我知道了。」克洛伊掏出香水,然後站起身转过头,交给正在观战的威廉,对方轻声道了谢。

    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克洛伊到现在才明白,但关於刚刚伊索和她提的那些事却也令心中另一个层面的不安缓缓发酵。她看着奈布和罗b跑下一楼,而那个看来根本不是男孩的监管者少年升起杜松树,靠着植物枝枒在木头地板上的快速蔓延,藉此来移动自己的身t。

    「记住,香水的回溯有时间限制,不能待在那里太久,在内心从一数到五左右就要再按一次香水喔。」克洛伊连忙说道,而威廉已经一只脚踏上了栏杆,对方认真的点点头。

    「威尔。」机械师特雷西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旁边:「要小心。」

    「天啊小特,我太感动了。」

    另一方面,克洛伊看着底下的战场简直是眼花撩乱,因为是靠着声音行动,所以奈布他们分散的很开,但不知为何的是,即便是环绕着那只怪物,攻击依然迅雷不及掩耳,她看着快到看不清动向的利爪挥向凯文以及瑟维,而他们两个人很明显已经t力不支,连拿着玛格丽莎的音乐盒都显得费力。

    她看着罗b在更远处伺机而动,放出大量的杜松树也很明显的消耗了这个男孩的t力,在墙壁之上,如同艾玛消失在门之钥後的那个事件,这些细neng的枝枒正缓慢的包围整个大厅,就彷佛他们踩踏在森林中一样。

    奈布奔跑的速度最快,他在接近餐厅的位置放下音乐盒;并且侧身绕过了那只怪物的攻击,代价是身後的墙壁因此被炸出一个洞,漫天的灰烟还有碎块让克洛伊脸上多了好几道伤痕,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像是要保护身後的这些人。

    克洛伊根本不知道除了奈布以外的人都放好音乐盒了没,她在下一秒听到那个雇佣兵的嘶吼:

    ——「威廉,跳啊!」

    伴随着香水洒出,克洛伊闻到玫瑰的香气,她看着威廉抱着球,以碎裂的栏杆处当作跳板,直直往上冲去,而划开空气的声响也成功x1引到怪物的视线,就在那短短一瞬间,甚至不到一秒,罗b绷紧肌r0u伸出手,杜松树的枝枒在威廉仍停留在半空中的时间开始蔓延。

    音乐盒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三个人转开,而甩动鞭子的声音也在烟灰中乍现,克洛伊心脏快要停了,她看着威廉成功攀到吊灯上,对方拿着球不停喘着气,而怪物的手正以高速袭来。

    「快按香——」

    克洛伊看着身旁威廉的粉红se残影消失无踪,而对方却还没回来。

    「我忘??」

    语音未落,怪物发出撼动整座庄园的嘶吼,克洛伊几乎站不稳,她看着地面上的碎片和石子在跳跃,那只原先要挥向威廉的手在下一瞬间改变了方向,直直朝她们所在的二楼平台重重往下压,刹那间克洛伊甚至腾空而起,在无重力的状态下,她看见罗b的枝枒勉勉强强困住了怪物的行动,才没有因为能够再更往前一步而伤害到她们在二楼的人。

    她大力的跌坐在地上,耻骨痛得像是要断裂,克洛伊急忙搜寻着身旁的人,伊索没事、菲欧娜还有帕缇夏,很好,她们也没事,至於??

    「特雷西?」

    ————

    「特雷西!」

    克洛伊的叫喊像被抛在遥远的身後。

    靠着瑟维给的魔术bang,在这三秒钟内的时间足够让自己顺着杜松树爬上去,她得达成一开始的目的,门之钥、顺着门之钥前往庄园的这个东西,就是阻饶自己回到现实的障碍!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照着si灵之书给的方式,靠着菲欧娜还有罗b,那些进过「门」另一侧的人,她应该可以回去的才对!

    父亲,父亲,请再等等我!

    还不会太迟,如果她们真的抓住了这个东西,那麽她只要在这只怪物消失的时候接触到,或许就能够被带往另一个地方,她必须离开这里,至si方休。

    然後是刀光剑影。

    那是在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特雷西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而这个触感在玫瑰手杖在庄园里盛行起来时,她最常遇上的状况。

    「你想要做什麽呢?亲ai的特雷西?」杰??不对,是开膛手尖声狂笑,人类的手臂紧紧抓住了特雷西的身躯,而雾刃则是以狂风般的速度往那只东西袭去。下一瞬间,惨绝人寰的吼叫几乎震破了耳膜。

    「杰??不,开膛手先生!」奈布的声音似乎放松了许多。

    开膛手咧出微笑,平时用白se面罩遮挡的脸庞现在露出了原先的容貌,只要是在游戏场上遇见,特雷西绝对会在二十秒内被带上狂欢之椅,途中还要忍受开膛手的碎碎念。

    「你们吵到好孩子的睡觉时间啦!」开膛手尖声说道:

    ——「通通给我让开,黑夜的盛宴要开始啦!」

    「真的吵si了。」在被温柔的放置到地上後,特雷西似乎听见了范无咎的抱怨声,随後便是脚步声,伴随着玛格丽莎爆炸回响般的音乐声,罗b的杜松树也快要将那个东西给全部包围,但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枝枒生长的速度渐缓,而那个怪物也注意到了。

    「我说你们如果有在地下室养怪物的话,应该要跟我们监管者告知一声才对吧?」约瑟夫走到她身边,一边这麽说一边伸出手,而特雷西则被温和的拉起:「谁的品味这麽糟,是前驯兽师泽莱小姐吗?」

    「别乱扣帽子,德拉索恩斯先生!」玛格丽莎急急冲下来,身後还跟着看起来跌跌撞撞的帕缇夏,她们两个人来到罗b的身旁,而特雷西发现自己脚软了,她根本走不动,而威廉早就从吊灯下来了,几秒後对方也来到自己的身旁。

    「小特?你怎麽了?还好吗?」

    她捏紧魔术bang。

    「我??」

    吼叫声伴随着撕扯植物的声音爆裂了耳膜,光是靠着开膛手还有范无咎的帮助,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唯一的希望或许是让罗b的杜松树再继续生长,只要能够限制住行动能力,就能够靠着攻击削弱力量。

    「我不行!」

    罗b高声叫道,他的手多了好几道伤口,连庄园的修补作业都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全部都补好,而这还不包含海l娜跟伊莱跌倒又要重新修补到平整的时间。

    「我快不行了,你们——」

    「没事的,换我。」帕缇夏颤抖着掏出动物头骨,她旁边喊道:「阿尤索,把我甩上去!」

    「但是你??」

    「在庄园里si亡算什麽鬼东西!快一点!」

    那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光景。

    只要帕缇夏受伤,那「守护」的力量也会变强,对方一定也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时间点。她突然间明白在庄园朝夕相处的他们,之所以能在此时此刻配合得如此好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都信任着彼此,而且都拥有共同的目标。

    她看着帕缇夏在坠回地面後被凯文紧紧抱住,在那个怪物无法行动的时机点,开膛手也靠着敏捷的高行动力跳上半空中,和范无咎一起攻击。

    狂风和尘埃几乎遮蔽了自己的视线。

    漫天的枝枒包围住了纯黑恶梦,凄厉的惨叫在耳边不绝於响。

    她发现自己被威尔紧紧拥抱住,像是在说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你有我啊,特雷西。就算我消失了,你也一定可以自己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毕竟你是列兹尼克家的人啊,你是个天才。

    ——父亲,我ga0砸一切了。

    对不起,到头来,我什麽也没做到啊。

    ———

    丽莎睁开眼睛。

    她感觉身t像被人掏空,感觉不到知觉,在视野所见之处是温室的屋顶,还有一如既往的天空。她试着撑起身t,然後环顾四周。

    原先jg心照顾的花卉被踩烂了大半,周遭还有诡异的透明yet,像下过雨的水洼散落在花园的各处。她觉得脑袋昏昏胀胀,根本不能想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不管了,得先起来才行。一边这麽想,丽莎一边有些摇晃的扶着喷水池站起来。她发现这里好宁静,平时就算大家都在大厅那里,外头也总会有些声音才对,太奇怪了。

    她打开通往厨房的後门,一边走进庄园内,已经可以听见一些声音。而迎面而来的气息却令人觉得难受。头痛yu裂,丽莎吞了口口水,她绕进餐厅,发现大部分的人,甚至包含监管者都在这里。

    「所以帕杜拉帕先生,你得解释这是怎麽一回事啊!」皮尔森先生大声的喊道,有一群人围在餐桌旁,而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这座庄园是你设计的,结果那个鬼东西在好几年前也曾出现过,说真的,克利切要被ga0疯了,还差点困在那个奇怪的房间出不来,幸好那个混蛋磁铁男找到开关??」

    「皮尔森先生,我叫诺??」

    「我说真的,先不要提这个、」克洛伊直接举起手发言,应该说是cha嘴:「各位,我想问问看关於来到庄园的记忆这件事,我和伊索发现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等等,在我们进行游戏的时候,你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啊!?」玛尔塔有些崩溃的抱着头说。

    丽莎试着绕过屏障,她穿越客厅,远离了嘈杂的人群,然後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前的厅堂,这里和记忆中的很不一样,在罗b修补好庄园後,欧蒂莉斯其实像是童话故事中隐藏在森林中的小屋,但现在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自己穿越门之钥的模样。

    她看着矗立在大厅中央的巨大杜松树,以及若隐若现的黑影。

    然後,丽莎转过头。

    在原先应该摆放nv神雕像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出现了一个洞口。

    一gu不祥的气息传递而出,而她不自觉的走近。

    那是个完好的洞x,简直不像因为地震而震出来的,像是有谁用屏障给遮掩,直到今日才展现在众人眼前。她颤抖着往下看,发现洞x有道阶梯直直通往下层,凉风吹抚而上。

    「艾玛小姐。」

    她回过头,发现伊莱站在她後面:「伊莱先生,你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吗,我刚刚好像昏倒了???」

    她想起来了。

    那个声音。

    那个彷佛带着全世界最纯真的邪恶的声音。

    那个东西,不是人类的那个东西。

    向着她说。

    ——「去打开门吧。」

    「我想我知道了。」伊莱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珠闪着光采:「怎麽从庄园离开。」

    永恒存在於片刻之中,正如同宇宙存在於个人之中。——罗曼·罗兰

    有的时候我会想,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有发现吗,来到这里的人们,谁不是失去了一切,万念俱灰呢?在这里赋予他们一个目标,蹦!那些悲伤与失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些人会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对吧。

    无论是那个少nv在悬崖上的召唤仪式;又或者说为了达成与未婚妻约定而踏上旅途的男人;或者是那个孩子,那个明明目睹了一切,却不明白怎麽回事,总是活得可悲的男孩??总之,那些人们都来到了这里,带着那封信??

    你说什麽信来者的?

    记忆?记忆并不可靠。你会为了让眼前的状况符合现实,而自己捏造出一套替换用的记忆,懂吗?举个例子来说吧,你走在路上被人打了,被打的莫名其妙,这段记忆对你而言实在太痛苦,就连回想起来都觉得难受,所以你自己窜改,这是我自己跌倒的,没有人打我,没有人。

    不要说什麽不可能,太可笑什麽的,久而久之你会发现骗自己久了,谎言也会成真。

    你沈默了啊,仔细想想看记忆的缺失,你应该会发现这总是有迹可循。譬如说游戏开始前,有注意到吗?你们绝对无法熬夜,因为那个机制的缘故,所有人会被强制进入无法动弹的状态,直到选出参与游戏的人。所以说,即便这过程只有甚至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在那一瞬间,你其实也离开了那个空间。

    在移动的过程中,总是会损失一点东西,就像把一条浸水过的抹布扔来扔去,里头的水分一定会一点一点消失掉。在被移动到游戏场上还有回到庄园的这段过程,你所损失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属於你的一部分。

    重生?哈哈,不是,那不可能是重生,仔细想一下,重生的话,怎麽可能会连衣服也一起还给你?还让你安稳的躺在床上?没错,就是这样,我就是要你思考。在被放血而si或者是乘着狂欢之椅飞向宇宙,你都si去了对吧。那就是si去,实实在在的si去,但庄园可不是像现实一般运作,还记得那个红发的疯子说过什麽吗?

    没错,你太聪明了,这个庄园的时间流动是停止的,没有人能够出去,但却有各式不同年代的求生者可以进来。而我刚刚说这不是重生,那答案只有一个对吧。

    就是这样!那不是重生,那是回溯,是回到最开始,在你们初来乍到这个庄园时的模样,每一个房间内都是一个纪录点,你继承了si亡之前的记忆,但在回来的过程中一定会有所损失,懂了吗?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轮回,你们以为有在前进吗?

    没有,哈哈哈,没有啊,这是一个环,莫b乌斯环,有听过吗?一个没有终点的路径。你以为不断的重生,实际上你是不断的回到最开始,当然你周围的人不会认知到这一切,因为他们也在另一个轮回中。不然你们为什麽总是下意识的避免si亡,明明已经经历过千百次的「重生」?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啊,也不要再问那些庄园为何而存在的这种问题了。

    是你们希望它存在的。希望有个地方能够接纳像你们这样的人,悲伤的人、痛苦的人、难受的人、无法继续活下去的人、被罪恶感压垮的人、杀人犯逃亡者囚犯或者是单纯的混蛋。

    在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一切是命运的安排。你们会聚在这里都是命运。

    我的名字?

    就算告诉你,你一定会在醒来之後忘记的,不过,我没有名字,你或许可以叫我??

    ——。

    ————

    「你觉得呢,特雷西?人是为了什麽而活着的?」

    她记得yan光从屋顶上的小窗穿透进来,地板上的木屑和零件被光芒照的好耀眼。自己坐在工作台前,而父亲沐浴在光之下。

    「??父亲,我不明白您为什麽要问这些。」特雷西的坐姿并不端正,长年下来由父亲亲手指导的手工技艺让她的视力和t能都b不上同龄的孩子,但她并不在意这种事,对特雷西而言,头脑是一切,父亲也是一切。

    「这世界很奇妙不是吗?」父亲拿起桌面上散落的钟表零件,在长久时间累积下来的工匠之手让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像是魔术一般。特雷西看着父亲将细小的螺丝转进钟表内,一边用沙哑的嗓音说:「就像这只表,从十二点到隔天的十二点,环形的一圈。虽然每一天都过的不尽相同,但说实在的,我们会不会卡在这个环里面呢?」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听过莫b乌斯之环吗?小特?」父亲摊开手,低声的开口:「没有终点,也没有。仅仅只是个环,不过,那个不是圆形喔,圆形是有终点的,你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又该从哪里结束——而莫b乌斯,是个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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