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2)

    眼看天幕将倾,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却不曾想,浓云中的血色竟然开始淡去,遗迹内的图景就像褪色的画卷,逐渐湮灭消散。

    “余真人,这是怎么回事?”

    “遗迹每十年现世,以前从未出现这种现象。”

    “遗迹里的修士可怎么办?”

    众人议论间,遗迹里绵延的血色消融殆尽,天地之间令人恐惧的杀戾气息如同被一阵风涤荡一空,此前被吸入遗迹的修士接二连三被扔出来,那表情比外面的修士还要茫然。

    随他们而落下的,是倾盆的雨。

    不少人掐诀避雨,但这雨却直接穿透屏障,将众人淋了个透心凉,有人惊呼道:“这是灵雨。”

    太过浓郁的灵气凝为实质,化而为雨,将天地连成了一片。困顿几千年的灵气终于重新汇入这片天地。

    这一场灵雨一连落了一天一夜,不少人在磅礴雨声之外听到龙吟长啸,充裕的灵气几乎将玄阳宗淹没,灵木疯长,藤蔓一夕之间爬满了玄阳宗的亭台楼阁,躲藏起来的鸟兽虫鱼全都冒出头来。

    一时之间,整个玄阳宗地界都变成了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

    褚珀在哗哗雨声中醒来,屋里垂着层层帷幔,光线十分黯淡,她翻了个身,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浑然感。

    她这是在何处?宴月亭如何了?涿鹿古战场原来是千年前收入山河图中的一景?他们已经从涿鹿遗迹里出来了吗?还有生花笔……

    随着她的意念,手腕上的迎春花微微一亮,一道灵体从她腕上浮出来,飘到眼前,“主人?”

    褚珀瞪大的眼瞳里映出一个巴掌大的灵体,灵体半透明,穿着一身雪白的罗裙,黑亮的长发蜿蜒垂在罗裙上,长至脚踝,她脸上蒙着一层白纱,与山河灵尊一样,看不见面孔。

    “生花笔?”

    灵体福身对她行了一礼,点点头。

    褚珀摊开手,她便飘落到她手腕,坐在那小小一朵迎春花上,“你为什么会认我为主?”

    生花歪了歪头,“我喜欢你。”

    褚珀对她笑了下,她心里有一堆的问题,却半点都提不起劲头来,随着窗外的雨声,又沉沉闭上眼睛。

    神识落入一处暖融融的地界,褚珀这才发现,她在宴月亭灵台里的神识竟然还没收回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没见,宴月亭的元神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元婴形体也长大到她手臂长,蜷缩着身子,还未苏醒。

    她的神识被一股无形力量束缚着,被他抱在爪子间,褚珀没忍住探出神识触角,趁着他还睡着,从鳄鱼脑袋细细地摸索到他尾巴尖。

    这种感觉无比奇妙,真的太玄幻了。

    如果她结婴的话,会是什么模样?元神是炼神所成,那应该是她本来的样子吧?

    “小师姐……”

    褚珀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自己作乱的神识触角,“你、你醒了?”

    “被你这么揉,我怎么可能不醒。”宴月亭语气很温柔,夹着一丝无奈,从褚珀神识刚开始波动时他就感觉到了,出于一种说不出来的怯意,他没有动。直到褚珀的神识轻轻落在他元神上,从头开始,顺着鳞片一直摸到他尾巴尖。

    小师姐不讨厌他的原形。

    宴月亭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抑制住自己元神的颤抖。

    “小师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宴月亭低声道,在涿鹿遗迹里,他濒临死亡,元神将散,神识一直混混沌沌,一时像是飘在云端,一时又像是生在炼狱,他的灵魂时时刻刻都在刀刃上翻滚,痛不欲生之时,又总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欢愉拽着他。

    他只知道,小师姐似乎哭了,他又害小师姐哭了。

    “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我以为你要死了。”褚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这不怪你,都怪那张臭图,肯定是他把你扔进战场中心的,在那种遍地都是化神渡劫期古灵的地方,怎么可能打得过。”

    “嗯。”宴月亭不由得蹭了蹭她,“小师姐,还能见到你,真好。”

    大约是之前他们实在纠缠得太深,褚珀已经习惯了宴月亭的神魂,被他蹭得咯咯笑,“山河图是在你那里吗?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

    宴月亭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强制与他结契了。”

    褚珀噗一声笑出来,“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是抢来的,还真是道行合一。”

    宴月亭:“……”

    褚珀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地想从他灵台里退出去:“我现在就拿着生花笔,在那破图上画一万只哈士奇为你报仇。”

    小鳄鱼挥舞爪子抱住她的神识,急道:“现在是夜里。”

    褚珀十分遗憾,“那明日吧。”

    宴月亭沉默了片刻,“哈士奇是什么?”

    “一种特别闹腾的狗,一万只哈士奇能把屹峰夷为平地吧。”她在脑海里想了想哈士奇的形象,这些念头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宴月亭。

    宴月亭声音里含着笑,“好,明日一早便画上去。”

    褚珀神识上的疲惫感还没有消退,不多时便又开始迷迷糊糊,但灵台的主人却烦得很,时不时便要轻声喊上一句。

    “小师姐。”

    褚珀半梦半醒:“嗯……”

    他喊完又不说话,神识包裹着她,褚珀被扰得实在不行,用力掐了一把他的尾巴,想要退出宴月亭灵台。

    宴月亭按住她,乖乖认错,“我不吵你了。”

    褚珀这一觉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有一缕神识在宴月亭灵台内,做的梦都和他交织在了一起。

    很难得的,她竟然梦到穿书之前的经历,梦到盛夏里的教室,白晃晃的阳光从窗口泼进来,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头顶的风扇无休止地转着,都驱不散暑热。

    她拿着心仪学校的资料,给父母打电话,希望他们能抽一天时间来听一听。爸爸说工作忙,抽不出时间,让她找妈妈去,她妈妈在电话里抱怨,说难道就他一个人有工作。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