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50卷)293(4/8)

    ,不管穿着、披着,或拎在手里,都能管用,但不害有生。穿着它你能同别人击

    掌欢呼,能摸小猫小狗,骑马赶路,不用怕他们被远远弹开。」

    耿照忍笑听完,连同皇衣,敦请风篁如实转给李蔓狂。

    邪力一断,三进内众人齐齐瘫倒,血汗俱下。

    耿照感觉血蛁精元立时又恢复了作用,腹背伤口又麻又痒又疼,正以不可思

    议的速度自疗当中,珂雪亦重现晶芒。

    血蛁精元并非是一视同仁地疗癒全身伤口,耿照腹部的刀伤足堪致命,蛁元

    便自行集中抢救,恍若有生;而其他在抵御邪力时重又爆开的大小金创,如心口

    、腰腿、臂上等处,只有出血略见和缓,并没有收口癒合的迹象。

    世上一切之物皆有其极限,蛁元自不例外,能分轻重缓急已属难得,亦暗合

    天地循环、损则有孚的大道。

    耿照于此无求,将刀轻轻搁在萧老台丞胸口,潜运碧火功与骊珠奇力,二者

    同与珂雪产生共鸣,柔煦光华增亮数倍,片刻萧谏纸竟轻咳两声,骤尔甦醒。

    胤野对珂雪瞭解至深,从未见过宝刀的神效能被催谷至此,以萧谏纸的伤势

    ,便能醒转也该是光返照,却被硬吊了一缕残命回来,还能再支撑一阵,不禁

    对少年脐间的异华留上了心,若有所思。

    萧谏纸神识恢复,只看一眼就明白耿照在干什么,一推锋刃,低道:「别尽

    干些没用的。先恢复你自己,得有个能站能走的人,了结……此事。」

    皱纸般的枯掌在刃上按出鲜血。

    耿照知他心硬如铁,不敢违拗,见刀皇前辈微一颔首,只得将刀板移回腹间。

    这一切,该结束了罢?少年心想。

    内门院里,西斜的日影映出一条钉于墙底的身形。

    重披皇衣的李蔓狂小心走近,并未鲁莽拔出斩马刀。

    他是这次行动的最后防线,是耿照终结此战的王牌。

    只有他身上的邪力能压制三五之境的殷横野,必须确定此僚已彻底丧失反击

    之力,战斗才告终了。

    墙面流淌着令人憷目惊心的血渍,但血量未达到心脏被刺穿的标准。

    白发青年骤停,攫刀的瞬间,「上方」

    近乎三尺的长柄突然朝他太阳穴拍至,拿捏之刁钻巧妙,令他一攫落空,侧

    头闪避的同时以左掌拍格,爆出「啪!」

    的骨裂细响,左掌骨轮已遭重创。

    而斩马剑几乎是必须用上双手的长兵器。

    他身子一歪,余光瞥见长刀是被殷横野夹在腋间钉上墙的,但李蔓狂确定自

    己正中心脏,问题肯定出在殷横野抓住刀尖的双手——倘若他能亲睹幽魔手与黑

    色雾丝的能为,那致胜的一击绝不会失手。

    可惜实战中没有那么多「倘若」。

    殷横野身形微晃,欺至李蔓狂身前——便无「分光化影」,老人的速度和身

    法仍是世间武者的顶峰——摔掌、抡臂、冲拳,集中攻击李蔓狂的左侧。

    李蔓狂藉势扭转,开碑掌劲却使他再度失去重心,迳以右侧肩臂硬接臂鞭,

    被抽得踉跄歪倒,「帝战三驱」

    的最后一拳结结实实正中背心,轰得他口喷鲜血,连翻带滚撞上石阶台,才

    仆倒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殷横野几乎忍不住仰天大笑。

    皇衣能挡金铁,却不阻有生。

    内功气劲等人体所生,仍能穿透这件传自上古的神异护袍,造成一定程度的

    损伤。

    不知风云峡的小子们,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殷横野心想。

    可惜李蔓狂没去过三奇谷,没能看过古籍上对这件水行衣的描述。

    邪能一断,圣源之力又重新开始活跃。

    他以幽魔手挡住李蔓狂的穿心一击,才有其后使计近战的种种铺排。

    殷横野走向挣扎难起的李蔓狂,打算取走他身上的九曜皇衣,然后再折断他

    的四肢龙骨,留住一口气就好。

    这么一来,在李蔓狂生生饿死或重伤致死前,由他身上释放的邪能将会次第

    杀死方圆数里内的所有生物,包括后进院里的那些个蝼蚁蛆虫,一网打尽无有遗

    漏,省了他不少事。

    其次,在他养好伤、彻底吸纳圣源之力为己用,披上皇衣再次返回以前,没

    有任何人能闯过邪能禁制,来到此间,这代表往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骧公幽邸

    将是他的禁脔,舒梦还若藏有什么武功秘笈、稀世珍宝,等若是他的囊中物,无

    人能够染指。

    李蔓狂显然也想到了一处,咬着满嘴鲜血,奋力翻转身子,打算脱下皇衣,

    无奈经脉受创,真气、血行双双受阻,难以得遂。

    殷横野越想越乐,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声震动簷瓦,行进间随意踢飞地上的

    残墟断木,打得屋墙崩塌毁损,宛若礮石,提声叫道:「萧匹夫、耿小子、武登

    庸!教你们费尽心思,最后还不是我赢!这就叫天收你!却怨谁来?我这便送这

    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僵尸上路,取走皇衣,叫你们一个个死葬身之地!」

    眉目一动,对着几处不同方位连发指气,所向虽空,远在三进的耿照等却能

    感觉地面微晃,像有什么突然退去一般,聂雨色本已苍白的面色更无一丝血润,

    追地咒骂:「妈的,周流金鼎阵破啦!让你们多事!」

    余人虽大多不觉,他还是敏锐地察觉以咫尺千里传递玄震一事。

    刀皇能循施术的蛛丝马迹摸到阵眼,殷横野的造诣与其无分轩轾,邪能干扰

    一去,登时开窍,以「道义光明指」

    摧毁了传递玄震的术法通道,这下千疮百孔的「周流金鼎阵」

    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应势而开。

    聂雨色直想骂娘,却没有能责怪的对象。

    计画不能说不缜密,将士用命更不消说,但对子狗是人,还是本领奇高的一

    个人,战场变化本难预料,众人机变尽出之下,才撑到了现在;若因这些不得不

    然的应变使网罟有漏,难道能说「不变为好」

    么?嚣狂衅语随风送至,众人面色为之遂变。

    萧谏纸之语不幸成畿,原本黯澹衰颓的眸光一沉,反绽出睿芒,身虽不能动

    ,心却未死,还想着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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