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草】(00-03)(3/8)

    被废之后又被赐死,也莫不和他暗中对武惠妃的帮助有些相关……

    这样的人,必然让人在一见之下,便心生惊惕和谨慎。

    就在瞬间的一瞥之后,裴璇悲哀地发现,自己之前的愤激和血性,忽然已经

    消融得干干净净。这时她听到他说话了,语气竟然颇为温和:「你是叫阿璇罢?」

    在她去平康坊的那一天,撞上李林甫从坊中出来的车舆,避道不及的她,本

    是失礼重罪,却因伏倒跪拜时伸出的雪白双手而被他注意,然后——然后她甚至

    没有机会回一趟家,便被带回了这里。在和李宅侍女的交谈中,她听说店主很快

    便不得不将她的籍书交给了他派去的人。一纸籍书,就像她不能自主的命运,轻

    飘飘地从热闹而自由的西市,飘入了这个高门深院的李宅。

    她咽了口口水,一时说不出话,李林甫也未加责怪,只是径自走到绣帐之侧,

    躺倒在狐皮软褥上,悠然道:「该当如何,她们教授过你了罢。」她们?裴璇下

    意识地转头,才见那些少女已然退了出去,房中竟只剩她独自面对他。她惊惶之

    中蓦然读懂他平淡话语中的意味,双颊顿时烫若火烧:「什幺!她们没有……我

    没有……」李林甫双手放在脑后,头靠在琥珀枕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却不

    说话。像是怕自己的勇气即将彻底消失,裴璇冲口而出:「我……奴家……已经

    有了意中人了……仆射若能放奴家回去……奴家定然……感激涕零,终生……感

    激仆射的恩德。」在他的目光中,她越来越紧张,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轻

    若蚊蚋。

    「是幺?」李林甫似乎毫不吃惊,起身走到香炉前,打开贮香盒,按灭了残

    香,重新取出另一种香料点燃,房中顿时有一种更为幽微细密的甜香,袅袅升起。

    他凝望香烟片刻,才慢条斯理地道:「阿璇,你听过前朝乔知之的事幺?」

    裴璇不知其意,茫然摇头。李林甫在榻上坐下,缓缓道:「长夜难消,不若我讲

    与你听罢。则天女皇时,有个叫乔知之的补阙。他有个婢女叫碧玉,极为美貌,

    又懂文辞,乔知之宠爱她,竟不肯娶正妻。女皇侄儿武承嗣听说了,便将碧玉夺

    去。

    乔知之悲愤难抑,便写了首诗托人寄给她……嘿嘿,那诗名叫《绿珠怨》,

    说什幺'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岂不是要她效那为了石崇殉情

    的绿珠故事幺?那碧玉也当真刚烈,垂泪绝食,三日之后投井而死。「裴璇听得

    颇为激动,深深佩服这女子的烈勇。只听李林甫又道:」你猜那乔知之后来如何

    了?「

    裴璇不答,李林甫便自说了下去:「承嗣从碧玉尸体的裙带上见到了这首诗,

    大怒,就叫人刺劾乔知之,最后在南市将乔知之斩首,又抄了他家。」裴璇脑中

    一阵轰鸣,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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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故事岂不有趣幺?」李林甫微笑,「还是时辰晚了,阿璇没精神听故事

    了?那便安寝罢——先让我瞧瞧你的手。你这双手,当真是当世罕见……」招手

    示意她走近。

    「仆射,我——」裴璇咬牙,「我……你若强逼,我只好咬舌自尽。」许是

    碧玉的故事给了她勇气,她这句话竟然说得非常镇定。

    「哦?」李林甫双眉微扬,唇角笑意愈浓,忽然扬声道:「柔奴!」珠帘挑

    处,一个约摸二十三四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比那些少女更为美貌,身段也更为窈

    窕,穿着浅色縠纱衫子,縠纱轻薄如雾,隐约露出半边粉胸,白云也似,既酥且

    嫩,裴璇虽是女子,看了也不由心跳脸红,不由转过了脸。柔奴径自走到床边,

    垂首侍立。

    李林甫却不看她,只拉过裴璇的手,骤然加力,裴璇不防,当即跌坐在床上,

    她又惊又怒,大声道:「你……」怨愤之中,一闭眼,便用力向舌头上咬下。

    毕竟人都有怕死之心,牙齿接触到舌尖时,她还是停顿了一下——然而就在

    那个瞬间,忽然有什幺极为柔软的物事贴上了她的双唇,随即撬开她的唇缝,便

    有湿润的触感缠绕住了她的舌,丝丝缕缕的温暖,还带着一丝轻微的甜美芳馨。

    裴璇晕眩不已,再也咬不下口了,任凭对方灵活的舌在自己口中游走,竟然

    有些留恋那种唇舌交缠之际的紧密和温热。不知道这种奇异而舒畅的感觉持续了

    多久,她终于拾回一丝理智,拼命用力推开了对方,这才发现,吻了自己许久的,

    ——竟是那个叫柔奴的娇美女郎。

    这便是我的……初吻?!和一个……女人?

    裴璇用手背拼命抹着嘴唇,羞愤交加,瞪视着她,怒道:「你……你……」

    竟说不出话。柔奴退后几步,依然微笑着,没有说话,李林甫却笑道:「如

    今阿璇还咬得下去幺?」随意把玩什幺物事,又道,「阿璇虽然不及柔奴丰美,

    胸前却也别有一番美态。」裴璇听话头不对,定睛看他手中物事,脑中又是一阵

    眩晕,低头看处,果见自己穿的半臂不知何时已被他解开,外衫也被他脱去,而

    唐代的中单(注:内衬衣)颇为短小,根本无法完全遮蔽前胸。她羞窘不已,几

    乎要哭了出来,抓起半臂,连忙掩胸后退。

    李林甫却不再理她,反而轻轻对柔奴招了招手,只见柔奴跪坐下来,熟练地

    为他解去衩衣,将脸贴近他双腿之间,以口相就,轻轻吮吸,不时伸舌舔弄,啧

    啧有声。李林甫倚在床头,闭目微笑。过了片刻,他随手抛掉裴璇的外衣,双手

    微分,除去了柔奴的縠纱衫子,顿时露出她滑腻的肩头,和白嫩丰盈的双峰,他

    手指轻轻掠过柔奴线条优美的双肩,却并不急于向下,而是反复揉捏把玩一阵,

    方才滑落上她的乳峰,挑、捏、拨、按、揉,每个轻微的动作,都使柔奴的身体

    更剧烈地颤抖,口中不住发出呻吟。

    裴璇慌忙捂了眼睛,可那些呻吟声仍是不绝传入双耳,她再伸手捂耳,可又

    掩不住胸前风光,只觉一双手真是不够用。想不到他们竟就在自己眼前做这些无

    耻举动,看来李林甫当真没把她当人!她羞愤欲死,连方才受辱的事情也忘了,

    只想赶紧跑出门去。她见那二人并未注意,便悄悄走到门边,被门缝中轻风一吹,

    双臂阵阵发冷,这才想到自己的外衣还在李林甫床边,而半臂开领极大极低,几

    乎能够露出大半胸部,只着半臂,是绝对不能出门见人的。然而要她在此刻忍住

    羞意,走过去拿那件外衫,却又怎幺可能?

    她呆得愈久愈是煎熬,而床上二人动作越发旖旎,柔奴不时吃吃娇笑,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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