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章 梦破西都 04(4/8)
过,寒某可是见的多了,你若还有什么不轨想法,寒某把你做成冰塑,也省的血
污双手。」说罢便转身随三人一同离去。
四人一行回到柳府,晏饮霜与寒凝渊各自先行回房休息去了,墨天痕独自送
着柳芳依往她出嫁前的闺房而去。二人一路无话,默默前行,来到房门前,墨天
痕道:「柳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带你一同回西都,那里有
人照应,绝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了。」
柳芳依一路都低着臻首,心中挣扎不已,自己身子已不再清白,平日里虽是
思念墨天痕,却从未想过如若二人重逢,自己该如何面对他,此时听到这话,突
然抬头,眼中竟是泪光涟涟:「我原以为你回不来了!这半月来,你一定吃了不
少苦吧?」
墨天痕不料她突出此语,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却听柳芳依又道:「可你一
回来,却想着如何把我带离魔窟,这般恩情,你让芳儿今生如何偿还?」她自觉
已配他不上,却不想男儿仍不曾对她离弃,心中更是忐忑。她原已失却活下去的
信念,全凭墨天痕回归才重拾活下去的勇气,眼前少年对她之意义,已逾越世上
任何一人。
墨天痕虽知她对自己心有爱慕,却不知自己已是她的精神支柱,局促地道:
「柳姑娘,你我相识相交,很是投缘,我救你也是应该,不需要报答的。」柳芳
依听了,也不知是感动还是难受,竟一头扑入墨天痕怀中痛哭起来。墨天痕被她
此举弄的手足无措,只得呆立原地,任由她将泪水打湿衣襟。
过了好一会,柳芳依哭的乏了,这才惊觉自己举动唐突,连忙退开,不好意
思道:「墨公子,我……」
墨天痕知她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方才会情不自禁,真心流露,望着眼前人
清减消瘦,哭的梨花带雨,他也很是感动,但他前有梦颖,后有紫薰,皆是不可
负之人,再面对如此痴心相对的女子,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开口,只
是顺了顺佳人额上几缕凌乱的发丝,道:「早些休息吧,这才半月时间,你就瘦
成这样,对身子不好,待到镐京,我定会请人帮你调理回来。」
男儿温柔关怀令柳芳依很是受用,她乖巧点头应道:「嗯,不过柳府中还有
一些老人需要遣散,我不能一走了之,能否稍待半日?」
墨天痕心道:「梦颖未落杨宪源之手,加上官府众人在城中寻访多日无果,
说不定她已不在城中,再在此停留并无意义,不如先回西都请贺老阁主帮忙,他
们精通追踪技巧,想必也好找一些。」于是便答应下来,二人约好明日动身的时
候,墨天痕目送柳芳依回房,这才返回自己的厢房。他原本想与寒凝渊再讨论一
些快活林事宜,却见别院内灯火已灭,想必同伴都已睡去,只得摇头笑笑,打了
盆热水草草洗漱了一番,上床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墨天痕便起来寻寒凝渊商议起今后对策,不料却见寒凝渊已收拾
停当,一副要出发的样子,问道:「寒大哥,你这是……」
寒凝渊见到他,道:「来的正好,我有一事需与你说。」
墨天痕见他面色严肃,好奇道:「寒大哥请说。」
寒凝渊正色道:「我另有要事需办,此去西都就不同行了。非但如此,我还
想向你借一个人。」
墨天痕不解道:「向我借人?」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我此行亦是向东,但终点并非镐京,而是往东京邑
锽,面见醒世三圣!」
紫微圣君舍稷,太微圣宦孝臣,天市圣民为天,三人合称儒门醒世三圣,乃
是当今儒门掌教孟九擎的师辈,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儒门皆辈分尊隆,地位崇高,
是当世仅见的大儒。三人入朝已有七十载,先后辅佐过锦朝三任君王,如今虽已
退居幕后,但仍德高望重,哪怕仅出只言片语,便能震撼朝野,让人不敢轻视。
墨天痕身为儒门子弟,自然听过三圣名号,震惊之余,仍是不解道:「我们
在西都即可借用缉罪阁之力,为何还要舍近求远,求助儒门名宿?」
寒凝渊道:「快活林在鸿鸾展露实力不过冰山一角,却足以颠覆一城格局,
若要剿灭它,必然需动用朝廷兵力,然而缉罪阁虽有抓捕之职,却无调兵权限,
与诸家神将也不算关系密切,能发动的力量有限,未必能提供太多援助,三圣久
居朝堂,门生遍布,影响深远,若能说服他们,再由他们在圣上面前担保,那么
只要神将有暇,出兵不难矣。」
墨天痕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所说想借一人,又是指谁?」
寒凝渊微微一笑说道:「三圣隐居幕后,平常人自然难以得见,且我人微言
轻,所谏之言他们未必肯信,所以我此行需一人帮忙引路担保。」
说话间,晏饮霜已换上了当日醉花楼大战时所穿的紫袄金褂从房中走出,墨
天痕见她劲装负剑,整装待发,顿时想到关窍:「寒大哥是想用锦绣叩关,换得
三圣信任?」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所以想请你的晏师姐陪我走这一趟,还望墨贤弟割
爱。」
墨天痕与晏饮霜被他揶揄的同时脸红,墨天痕连连道:「哪里话!哪里话!
晏师姐又不是我部下,哪还有割爱这一说。」
晏饮霜亦道:「你莫要把我们关系说的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凝渊也略有尴尬,忙致歉道:「哈,我这人多情惯了,总有错觉,还请二
位不要见怪,恕我唐突之罪。」
墨天痕见他道歉,也不好说,便问道:「你们何时出发?」
寒凝渊正色道:「孟坪镇方位,离西都东京皆有三百余里路程,调兵前往需
花费时日,所以我们这就出发。这段时间你可在西都等我们消息,只要三圣
同意发兵,我会立刻告知与你。」
墨天痕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在此等柳姑娘忙完后再动身。」说罢,
又对晏饮霜关切道:「师姐,你们一路千万小心,若遇危险,不要逞强。」
晏饮霜看着他认真神色,温柔微笑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
墨天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对二人道:「你们这一路若能腾出手来,还请
多打探打探梦颖消息。」二人点头答应道:「这是自然。」
寒凝渊突然又道:「墨贤弟,当日在醉花楼我曾说过,若你能逃出,寒某与
你八拜为交,可惜我们相聚不足一日,又要再度奔波离散了。」
墨天痕拱手道:「待快活林事了,救出母亲,寻回梦颖,天痕定与寒大哥八
拜相交。」
寒凝渊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尽力做事,待各自事了,再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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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柳芳依遣散家仆完毕,与墨天痕跨马往西都而去,二人知道寒凝
渊即便快马加鞭,赶到东京仍需一段时日,故而不曾赶路,而是沿途打探梦颖的
消息。
药王这一路并非全走官道,墨天痕与柳芳依自然一无所获。这日下午,二人
已来到那日墨天痕返回鸿鸾时所住客栈,墨天痕又向掌柜的打探起梦颖消息,大
致比划了下她的外貌身形,那掌柜的思索片刻,摇头道:「这官道上每日来往人
数众多,本来商人脚夫都是男人,倒也好认,可我这又是班车发车之所,每日来
往女客,实在记不大清楚。」
墨天痕失望的谢过掌柜后,转身刚欲离去,却听身后有人叫道:「公子!等
等!」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年轻小厮,便问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道:「你说的姑娘,可是大约四尺六七寸(注)高矮,梳着齐刘海
双平髻,穿一身绿裙,圆脸大眼,很是可爱漂亮的?」
墨天痕一听,心中顿时狂喜,赶紧问道:「正是!大哥你可曾见过她?她现
在何处?」
那小厮脸一红,他那日见梦颖生的十分俊俏,顿起爱慕之心,便留心多看了
几眼,此刻听墨天痕问他,便答道:「见过,不过已是三四天前的事情了,我看
她和一个老爷子吵了一架,然后就随那老爷子一同上了前往西都的马车了。」
「老爷子?」墨天痕脑中搜寻了半圈,也不记得梦颖有何亲近的老者,又问
道:「那老爷子长相如何?」
那小厮想了想,道:「那老爷子留着三缕山羊胡,不过那几缕胡子却黑白分
明,挺趣味的。」
「黑白分明的三缕山羊胡!」墨天痕瞳孔一缩,想到醉花楼大战时那令花千
榭都尊敬不已的老者,又想到在鸿鸾时梦颖多次提到用奇怪眼神看她的老者,心
脏几乎都要停住跳动!
——摧花药王!
一有判断,墨天痕一把抓住小厮肩头,急切问道:「他们两人之间可有什么
特别的事情?」
那小厮被墨天痕突如激烈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结巴道:「没……没什么,
就是吵了一架,那小姑娘哭的挺伤心的。」
墨天痕不敢再想象那日的画面和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想到梦颖可能已落入
魔掌,他便失了冷静,那可爱的少女听闻他家中噩耗,记挂他的安危,不远千里
来寻,自己在师门被人诬陷,也是她毫不犹疑的相信自己,与自己并肩而战,甚
至不惜陪他一同流亡,若她真落入摧花药王之手,受到的侮辱恐怕比柳芳依还要
惨上百倍!
「柳姑娘!我们快去镐京!」无暇再顾忌其他,墨天痕转身拉着柳芳依便出
门上马,催鞭疾驰往西都而去。行至傍晚,离西都只有十数里之遥时,二人胯下
坐骑已是口吐白沫,四蹄难迈,墨天痕的那匹还背负墨武重剑,率先难支,一头
栽倒在地,竟是被活活累死。
墨天痕心中焦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句:「得罪了!」,一跃纵上柳芳
依坐骑。柳芳依对他倾心相恋,自然毫无排斥,只是二人胯下坐骑本就已狂奔半
天,此刻又载二人前行,走出不足一里,蹄下一滑,又将二人掀翻在地。这下坐
骑尽失,墨天痕懊恼不已,向西望去,已能隐约看见镐京轮廓,于是拉起柳芳依
道:「此处离镐京已经不远,我们跑回去吧。」
柳芳依知他焦急,乖巧的点头答应,二人运起轻功便向西都发足狂奔,然而
柳芳依身子骨贫弱,加之连日奔波,跑出不远,已被墨天痕远远甩在身后。墨天
痕一回头,见柳芳依不见踪影,暗叫:「坏事!」,忙又折回头寻她,不一会,
就见柳芳依正独自趴伏路边气喘吁吁。
墨天痕跑至柳芳依身前,见她面色苍白,满头香汗,喘息急促,心中一痛,
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柳芳依不忍他自责,忙拉住他手腕劝道:「对不住,
是我拖累你了。」墨天痕摇头道:「哪里的话,是我太混账,忘了你身子还很虚
弱,便自私的想让你和我一同跑回去。」
柳芳依见男儿眼中满是关切与自责,也十分感动,柔声道:「我知道你着急
去救薛姑娘,不用管我,尽管去吧。」
墨天痕严肃道:「不成,你身子虚弱,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外,
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
柳芳依失笑道:「这儿是官道,哪来什么荒郊野外?你只管去就是了。」
墨天痕还是不放心,思索一会,道:「你若不嫌弃,我背你上路。」
柳芳依自然不会嫌弃,相反还求之不得,但她知道男儿心焦,不愿成为他的
累赘,当下拒绝道:「你的剑已十分沉重,再背上我狂奔,恐怕还未到西都就跟
着两匹马儿一样了,这样不成,你快去便是,我休息一会后,自会到西都与你汇
合。」
墨天痕仍是担心柳芳依的安全,他自觉亏欠眼前女子已经太多,说什么也不
愿离去,就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木轮滚动之声,一辆大型马车正缓缓而来,正
是锦朝运送人客的班车。墨天痕见车上人多是平民妇孺,且还有兵丁顾守,顿时
一喜,扶起柳芳依道:「你且坐上那车,到镐京后再往缉罪阁寻我。」
柳芳依点头道:「能得你安心便好。」
墨天痕拦下马车,扶柳芳依上车找了位置坐下,又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分别递
给车夫与兵丁,请他们帮忙照看柳芳依。那车夫与兵丁在这条官道上来往多年,
拉的都是平民百姓,从未见过有主顾掏钱打赏,见到这意外横财都乐开了花,连
拍着胸脯保证定照看好柳芳依,那兵丁还主动提出到西都后会亲自将柳芳依送往
缉罪阁,墨天痕这才放心,在柳芳依关切的注视下,阴脉真气全开,发足奔往西
都。
待到墨天痕拼命跑到缉罪阁,天色已暗,城中已升起灯火。缉罪阁今日守门
仍是贺立人,见墨天痕一路跑来,吓了一跳,道:「墨少侠,你有急事?」
墨天痕急道:「贺老阁主在吗?」
贺立人道:「方才有人来求见阁主,他现在应在书房。」
墨天痕一听,也不答话,拔腿便往里闯,他平常与贺紫薰已进出多次,加上
他上次大败叶纶,威名已存,贺立人也不敢拦,目送他大步流星入内,不一会人
已消失在院中不见踪影,这才捂住几乎被风吹散的发髻,扒住大门惊叫道:「墨
少侠!阁主在忙!你不让我通报一下吗?」
贺立人喊话时,墨天痕已在沿路缉罪阁捕快们的奇怪目光下狂奔至贺巽霆书
房,正见到有一平民打扮的人从书房中走出。墨天痕无暇好奇,让开道路让那人
先行,抬腿便往书房里走,却被守门的贺紫荆拦下,傲慢道:「你来见阁主都不
先通报一声吗?」地祉发布页4V4V4V点
墨天痕刚欲开口,却听书房中传来贺巽霆的声音:「紫荆,是谁外面?」
贺紫荆回头躬身道:「启禀阁主,是墨天痕想强闯书房。」
这是,屋中另一道略带兴奋的熟悉女声传来:「小墨回来了?」那声音柔糯
似水,不是贺紫薰又是谁?
「不用拦了,让他进来。」贺巽霆道。
贺紫荆这才不情愿地瞪了墨天痕一眼,让出道路。墨天痕也无心看她脸色,
径直入内,只见贺紫薰开心不已,正朝他温柔浅笑,贺巽霆坐在书桌之前,正盯
着一个木盒默然不语。
「贺老阁主……」墨天痕刚欲发话,却听贺巽霆道:「墨少侠来的正好,我
正要派紫薰去寻你。」
墨天痕一愣,问道:「发生何事?」
贺紫薰解答道:「方才送信之人说,此盒需让你亲启。」
「让我亲启?」墨天痕纳闷道:「这是何人送来?」
贺紫薰摇头道:「不知,要不你打开看看吧?」
墨天痕心中更是纳罕,上前刚欲开盒,却听贺巽霆道:「那委托人只告诉送
信人需送到我的手上,还必须由你亲启,着实可疑,你打开时需小心一点,以防
有诈。」
贺巽霆是老江湖,他有所戒备,墨天痕自然遵从先,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外铁
锁,缓缓移开盒盖。随着盒中物件一点点露出真容,墨天痕眼神却越发的惊讶起
来,直到盒盖被完全移开,一只糙旧不堪的木鸟出现在三人视线当中。
「这……这是!」墨天痕一眼看见木鸟胸前正刻着一个「鹂」字,顿时惊叫
道:「这是我送梦颖的木鸟,为何会出现在此?」事情突然关乎梦颖,墨天痕心
神大乱,也不顾贺巽霆之前警告,伸手便去取盒中木鸟,刚一拿起,就见一条拴
在木鸟上的细绳被连根拽出,接着便是一阵「嗞嗞」的声响,贺巽霆一见,突然
紧张大叫道:「闪开!」随即一掌狠狠地打在墨天痕胸前!墨天痕被打的站立不
稳,向后倒退而去,不及发问,就见贺巽霆扑在桌上,将那个木盒压在身下!就
在同一时间,贺巽霆身下木盒竟传来爆裂之声!随着那一声沉闷巨响,贺巽霆虎
躯猛震,而身下书桌竟被炸穿!
「义父!」察觉不对,贺紫薰赶忙上前查看贺巽霆情况,却听贺巽霆扯起嗓
门嘶哑叫道:「小心烟雾!不要碰上!」门外贺紫荆听到声响,亦闯进屋中,只
见贺巽霆口鼻溢血趴在桌上,地上碎木遍地,更有屡屡橙烟从他与书桌的缝隙间
窜出!
方才一切皆在电光石火之间,墨天痕蒙在原地,直到听见贺巽霆身下声响,
这才反应过来贺巽霆为何要突然发难给他一掌,赶紧上前与二女一同查看贺巽霆
情况。
贺紫薰与贺紫荆二人依言避开橙烟,合力将贺巽霆从桌上扶起,只见原本完
好的书桌竟被炸穿,贺巽霆腹间被炸的血肉模糊,焦黑一片,还有不少碎木嵌入
皮肉之中,其状残忍可怖。
「义父!你没事吧?」「义父你不要吓我!」贺紫薰姐妹关切贺巽霆伤情,
贺紫荆更是吓的眼泪都已落下。
贺巽霆坐在木椅上吃力的摆摆手,只感腹间阵阵剧痛,疼的浑身直颤,但他
铮铮铁骨,却未发出一声惨哼,看着书桌四周橙色的烟雾,强忍痛楚道:「好一
个橙辉焰火,徐如玉啊徐如玉,你我交锋这么多年,竟然还是着了你地道!」
一旁墨天痕焦急对贺紫荆道:「贺捕头,快去请大夫啊!」
贺紫荆一抹眼泪,二话不说冲出门去。墨天痕来到贺巽霆身边扶住他颤颤巍
巍的雄躯,亦是哽咽道:「贺老阁主舍命相救之恩,天痕没齿难忘!」
贺巽霆自嘲惨笑道:「这不怨你,是老夫大意了,不过这次的橙辉焰火竟然
未曾带毒,真是愧对他药王的称号。」
墨天痕一听,瞳孔顿时一缩,狠声道:「药王?您说的可是摧花药王?」
贺巽霆腹部流血不止,喘息渐粗,意识已不大清晰,虚弱地道:「哈!不正
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造出橙色烟雾的炸药?」
贺紫薰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姿,哽咽道:「义父你撑住
啊!不要再说了。」
贺巽霆闭目调息片刻,歪头对墨天痕道:「墨少侠,徐如玉此举应是针对你
而来,误打误撞伤了老夫,你得小心检查那只木鸟,以防……咳……以防他还有
损招。」
墨天痕低头检视木鸟一番,对贺巽霆道:「前辈放心,梦鹂并没有被拆开的
痕迹,想必那老贼没在内中做手脚。」
贺巽霆只敢腹部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宛如钻心一般,纵使他铁骨傲然,也忍
不住紧皱眉头,表情极是痛苦,但还是强撑精神,对墨天痕道:「徐如玉设下这
橙辉焰火,却未混入毒药,如果……咳……如果不是他托大,觉得仅凭炸药就可
置你于死地,就是他……咳咳……就是他准备留你一命,若是这样,你……你一
定要更加小心,他……他一定还有对付你的……后手!」
这时,贺紫荆已带着缉罪阁的大夫赶到,那大夫一看贺巽霆的伤情,大惊失
色,急忙唤人找来担架,将贺巽霆抬出书房,送往药房救治。墨天痕与贺紫荆跟
在其后,到了药房,却发现贺紫薰并未跟来!
墨天痕忙问贺紫荆道:「来的路上,你可曾见过你薰师姐?」
贺紫荆想了一会,摇头道:「不曾,她好像开始便不曾跟来……糟了!」
墨天痕见她惊呼,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薰师姐定是追那送信人去了!」
墨天痕微微一怔,随即一跺脚,便往门口奔去,贺紫荆担心贺紫薰气极做出
傻事,也连忙跟上,二人来至门口,就见贺立人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贺紫荆开
口便问:「贺立人!你有看到薰师姐吗?」
贺立人方才回过神来,指了个方向道:「啊?薰师姐啊?往那里去了,好像
是去追人。」
墨天痕与贺紫荆相互对视一眼,点了个头,便出发往贺立人所指的方向所追
去。二人沿街奔出一段距离,贺紫荆突然停下脚步,叫住墨天痕道:「别跑了!
这里!」
墨天痕回头不解道:「不是这个方向吗?」
贺紫荆指了指墙角的一处符号,道:「这是我缉罪阁的专属记号,薰师姐应
是追上那人,正在跟踪。」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调转方向,循着贺紫薰的记号,一路连过数十个路口,
终于看见贺紫薰躲在一面墙后,示意他们过来。三人在墙后会合,贺紫薰小声的
道:「那送信人方才与这屋中人交代过信已送到便走了,这屋中人应该才是真正
的快活林暗桩。」
贺紫荆取剑在手,眼神泛寒,小声问道:「薰师姐,要去抓住他吗?」
贺紫薰面若寒霜,思索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紫荆,你
回缉罪阁多调些人手前来盯住这里,我们或许能从此人身上顺藤摸瓜,寻到快活
林所在。」
贺紫荆应声去了,墨天痕则问道:「为何不抓住他逼问一番?」
贺紫薰摇头道:「快活林这么些年深藏不露,定然有什么特殊的保密手段,
里面那人武功兴许不高,但强闯抓人很可能会逼他直接服毒自尽,那线索不就断
了?安心在此等待,只要他动身,我们就跟住他。」
追踪拷问,贺紫薰是行家,墨天痕也不再多问。过了不久,贺紫荆带领众捕
快到来,贺紫薰与他们各自分配了监视地点,嘱咐他们只要那人一有动静,立即
汇报,这才招呼墨天痕道:「你先回去吧,我担心义父伤情,想先回缉罪阁探望
一下。」
墨天痕也需等待柳芳依前来,便道:「那我与你同去。」
贺紫薰怕他劳累,心疼道:「不必了,你刚奔波回来,早些回去休息吧。」
墨天痕解释道:「我有要事需先行赶回,所把柳姑娘一人丢在班车上了,我
们说好在缉罪阁会合,我得回去等她。」
贺紫薰一听「柳姑娘」三字,俏脸顿时拉的老长,斜眼看着墨天痕问:「柳
姑娘?是鸿鸾城那个柳姑娘?」
墨天痕突感贺紫薰的身上似有杀气放出,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心地点头道:
「是……正是飞燕盟的那个柳姑娘。」
贺紫薰听他肯定回答,差点暴跳起来,但强忍着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问:
「是飞燕盟那个刚新婚的柳姑娘?」
墨天痕见她语气不善,硬着头皮道:「是……是她。」
「好啊墨天痕!我同意你去接你的老相好,没想到你把人家寡妇也一并接来
了!」贺紫薰气的杏眸圆瞪,胸前波涛起伏不止,恨不得当场给墨天痕一巴掌。
墨天痕不禁后退了一小步,慌忙解释道:「紫薰你听我说……梦颖不见了!
柳姑娘也不是寡妇!」
听到此言,贺紫薰眉头一皱,职业素养让她意识墨天痕这短短几字中另有隐
情,只得暂时按下汹涌醋意,问起具体情况。
墨天痕一路给贺紫薰讲述他回到鸿鸾后所发生之事,听的贺紫薰连连摇头,
道:「原来如此,梦颖若真被药王掳走,你正好循此线索寻她,如若不是,便交
我去找,无论怎样,缉罪阁找人还算是行家,但你也是胆大,那柳姑娘不过与你
点头之交,在家遭受虐待,你竟把人家抢出来了,这不是逼人再事二夫?再说,
现在人家孤苦伶仃的跟你到这,你又以什么身份与她相处?」
墨天痕叹道:「柳姑娘虽已为人妇,但貌美端庄,温柔良善,兼之她年纪尚
轻,还未生育,再找个好人家不难。」
贺紫薰不禁在他胸口锤了一拳,斥道:「虽说她在飞燕盟过得不如意,但人
家肯抛却身份地位家产跟你来此,你竟好意思替人另寻婆家?」
墨天痕本就因几女缠情而进退两难,听她这么一说,哭丧着脸道:「她那般
对我,我自然知道,可是有你和梦颖在先,叫我如何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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