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杺莯(7/8)

    珞王顿时明白他所指,冷笑着:“看来本王挡着少辅的路了。”

    “我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皇太子道,“我不会让桃莲怀有我的子嗣。”刚刚他确认了少辅的计划后就已经改变了原本要让桃莲受孕的打算,就算蒙杺莯现在不是他的正妻,只要她的孩子是长子,她的地位就举足轻重,待时机成熟后,再立她为皇后亦不是难事。

    珞王早就知道皇太子的心意,也知道他们心属对方,但他还是心中一沉:“若桃莲未被宠幸,与你不娶无异。恐更会引起少辅的怨恨。”

    “你宠幸的婢姬不少,可有子嗣?”皇太子问道。

    珞王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桃莲不同于婢姬。”

    “我已向隐娘寻得方法,她不会知道。”

    离开龘堡,皇太子直奔府邸,远远地就看到蒙杺莯正坐在府邸门前的阶梯上双手撑着下巴,她听到鹿蹄声,转头就看到他,顿时面露喜色,提起裙摆就奔向他,皇太子不等九色鹿完全停下,翻身下鹿,在他站定的那一瞬间,蒙杺莯已经奔至他面前,两人相拥。

    “还顺利吗?”蒙杺莯用双臂环着他,十指在他后背交握,抬头问道。

    “我不是让你放心吗?我走后你一直在这里等我?”皇太子捧起她的脸膀,柔声问。

    “嗯,”蒙杺莯脸红了红,“我说过等你的。”

    皇太子正想说什么,玄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殿下,三府可有为难你们?”

    “玄泽,”皇太子放开了蒙杺莯,转而望向他,微笑着:“多亏你,三府与珞王已冰释前嫌。”

    “那就好,”玄泽微微舒了口气,“我还担心三府会拿此大做文章,想让珞王放弃皇位继承权。”不过在玄泽看来,珞王放弃皇位继承权,对皇太子是有益而无弊,毕竟只要珞王是第二皇位继承人,武皇就会贼心不死。

    “他们的确是这样设计的。”皇太子说着牵着蒙杺莯的手往府邸走去,玄泽走在他的身侧。

    “那你们如何破坏他们的计划?”蒙杺莯也好奇地问。

    “谈不上破坏,只是双方都退让了一步。珞王放弃将九位缮相的认罪状公之于眾,三府亦不再追究他越权判处他们绞首之事。”皇太子简短地说。

    咦?蒙杺莯在心里叫了一声,她清楚地记得少尉补欲逃走,被珞王一箭射死,所以不可能有他的认罪状,她有些奇怪地望向他,却见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声张,蒙杺莯也懂事地没有发问。

    “算是双方平手。”玄泽道,“明日就是殿下大婚,这事能平和解决甚好、甚好。”

    “这些日子我没过问政事,全是你一手操办,真是辛苦你了。”皇太子向玄泽微笑着,“学堂和市场那边是否还顺利?”

    “都很顺利,殿下不用掛心。”玄泽道。

    “嗯嗯,玄泽办事很有效率,懂得举一反三,一点就通!”蒙杺莯想起之前自己去过学堂和市场,发现玄泽办得有声有色,一直没机会夸讚他。

    “杺莯小姐谬讚。”玄泽微微低头。

    “父亲在世时,时常夸奖玄泽聪敏智巧,每次我顽劣,都是玄泽替我隐瞒。”皇太子想起小时候的事,感叹不已,“玄泽你可还记得,我五岁那年闯下的大祸。”

    “嗯,殿下想亲眼看看汲闇森的炎壁,悄悄跟着内侍的粮车离开龘堡。”玄泽少有表情的脸也浮现出一抹微笑,“先皇和先后寻遍了整个龘堡,都没能找到殿下。”

    “那你自己怎么回去的?”蒙杺莯看过地图,知道汲闇森在幽州版图的东南角,离皇都不知有多远,就算现在让她只身一人前往,也是吃力,更何况是年仅五岁的孩童。

    “玄泽找到我的。”皇太子道,“玄泽自小就伴我左右,他最清楚我的心思。”

    “我只记得前一日内侍给殿下说过汲闇森和炎壁的典故,殿下缠着他问了很久,凑巧猜到殿下可能是想去亲眼看看星君用神力布下高约十丈的炎壁,而当天离开龘堡的只有内侍的粮车,所以才能找到殿下。而那时殿下已经快离开皇都了。”

    “那你父亲怎么惩罚你的?”蒙杺莯问。

    “父亲不知,玄泽说是他与我玩迷藏,害我躲在堡中,不敢出来,父亲便没有责难。那时玄泽也才十岁,就已经对我的过错有所担当。”皇太子望向玄泽,唇角依然上浮,眼中却百感交集。

    “殿下年幼,并不知对错,况且玄泽身为殿下的伴读,自然应对殿下的行为负全

    责。只庆幸殿下安然无恙,否则玄泽万死难辞其咎。”

    “那时我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直到大了些,每每回想那次私自出堡都心有馀悸,所幸玄泽你替我隐瞒,才没有祸及他人。也许现在我依然在犯错,也许我依然在犯错时未有自知,若是如此,玄泽,你无需替我隐瞒,我亦已经不是五岁的幼童,理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皇太子道。

    咦?蒙杺莯感觉他说的这番话另有深意,却不明就理。

    “玄泽定当全力辅佐殿下成就大业!”玄泽俯下身,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谢谢你,玄泽。”皇太子扶住玄泽的手,望着他的一双褐瞳,由衷地道谢。

    两人相视而笑,就像曾经无数次的心照不宣。

    待玄泽离开后,蒙杺莯忍不住问:“今天真的顺利吗?”

    “为什么这么问?”皇太子笑着反问。

    “总觉得,你心里有事。”蒙杺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看法。

    “也许已经不重要了。”皇太子左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右手轻抬起她的下巴:“你怕吗?明天?”

    蒙杺莯摇摇头,用右手握着他的左手,感觉着他手上的暖意从指尖传递到全身,她坚定地看着他:“一点都不。”她说完踮起脚尖,左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皇太子也俯下身,亲吻着她的唇,“感觉到了吗?我不怕。”

    但是我怕。皇太子在心里说。虽然他替珞王和自己化解了一次危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目前还处于劣势,在几名大主面前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甚至连婚姻大事亦不能自己作主,只能让她跟着受委屈。

    想到这些,皇太子如鱼鯁在喉,他索性抱起她,往房里走去。

    “还没到中饭时间呢!”蒙杺莯红着脸提醒着。

    “我会让隐娘送到房里。”皇太子在她耳边小声说。

    虽然已经与他共享过多次鱼水之欢,但蒙杺莯依然像第一次一样,她满脸通红,抱着他的颈项,将头埋在他的金发中,透过金发的间隙,她看到正欲出门的玄泽望着他们,更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紧了他。

    这一次蒙杺莯明显感觉到皇太子有些不一样,平时他总是很温柔,生怕弄痛她,融入时的动作很轻柔,而这次他的吻有些霸道、深入时的力道更狂野,也让她跟着燃烧起来,她情难自禁地用指甲在他后背抓出了好几道白印,白印随即变红变肿,就像一道道鞭痕。

    在种子溢满后,皇太子紧抱着蒙杺莯,双手的力道有些让她喘不过气,她伸出手,扯了扯他的金发:“你今天心里真的有事。”

    “我弄痛你了?”皇太子的力道放松了些,他拢了拢她被汗水黏住的刘海,问。

    蒙杺莯脸色泛红,她摇摇头:“告诉我,怎么了?”

    皇太子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转口:“我想让你尽快怀上我们的孩子。”

    “不是说……”蒙杺莯正想说什么,唇就被他堵上了。

    “这件事不许违忤。”皇太子在她唇边道。

    “我听隐娘说,我刚有天癸,未必很快能怀上孩子。  ”蒙杺莯望着他,“而且,我担心自己不能做一个好母亲。我、我有点怕。  ”她说着将头埋在他的胸间,她还不到十六岁啊,在这个年纪就品嚐禁果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还要生孩子?!

    “相信我,你会是一个好母亲的。”皇太子抬起她的下巴,先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滑过她的鼻子,最后是朱唇,在一阵深吻后,他用如碧潭般的绿眸看着她,“就算我必须娶别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也只能是你。”

    蒙杺莯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但也令她更加担心,她不由地抱紧了他。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皇太子感觉到她在为自己担忧,在她耳畔轻声道。

    次日,天刚麻麻亮,宗府的官员就来接皇太子和蒙杺莯,在进入龘堡后,因两人需要到不同的地方沐浴、更衣,在分别前,皇太子吻了吻她的头顶,吸入她的发香:“呆会儿我会先拉你出列。”

    “嗯。”蒙杺莯点头。

    宗辅领着皇太子往右边走,前往举行仪式的式坛。

    这座式坛是皇族举行各项重大仪式的地方,除了婚礼,还有皇子的成人礼、命名仪式等都在这里举行。式坛在三级阶梯之上,由金银两色相间的耀石堆砌而成,相比

    皇帝议事的大殿,多了几分华贵和庄重。

    阔婚开始时,先由宗辅念上一段楔文,大抵意思是皇子的婚姻受天神祝福云云,然后皇子需祭天拜地谢祖先庇佑,接着是十二名雒姬上场,两边分立六人。此时乐鼓声起,皇子分别要走过每一位雒姬,以确保她们的机会都是均等的,待乐鼓声停止后,皇子方才选择,他拉着谁的手出列,谁就是侍姬,在被选中的侍姬中,他吻了谁的额头,谁就是正妻,正妻只有一名,侍姬则不限,全由皇子自行决定。皇子决定完后,会当眾揭开他选出的女子的面纱,然后带着她们再次拜谢天地先皇先后庇佑,仪式就算完成。

    宗府的少典则领着蒙杺莯七弯八拐去了一处小院的一个房间,早就候在这里的两名婢姬先服侍她沐浴,并替她换上仪式用的一套紫纱衫,将她从头遮到脚。这套紫纱衫柔软丝滑,由金丝镶边,尊贵无比。

    蒙杺莯原以为戴上面纱后会看不到外面,没想到视线只是多了一层紫雾,并不碍事,而从外面却看不到她的相貌,她暗暗感叹绸缎的材质如此先进,有些像现世的单透镜。

    准备完毕后,少典已经等着蒙杺莯了,他带着她往院外刚走了几步,突然,少辅带着两名少府的军士挡在了他们面前:“慢着!”少辅用浑厚低沉的男音道。

    “少辅大人。”少典微微欠身。

    “她就是那隻畜兽吗?”少辅高傲地抬了抬下巴,他虽看不见蒙杺莯的样子,蒙杺莯却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满满的鄙夷。

    好久没听到有人叫我畜兽了。蒙杺莯撇撇嘴,心想。

    “是的,少辅大人。”

    “这里没你的事了,在院外等着。”少辅用命令的语气道。

    少典犹豫了一下,他回过头,看了蒙杺莯一眼,想了想,向少辅欠身:“是。”

    蒙杺莯见少典乖乖离开,知道铁定没好事。

    “听说你魅功了得,将皇太子迷得神魂颠倒?”少辅站在蒙杺莯面前,用从万米高空俯视眾生的语气问,他大概五十来岁,瞳孔橙黄,满头蓝青发色,只有两鬓和额上略有些银丝。

    “正妻是大人的千金,这点皇太子殿下很清楚,请大人放心。”蒙杺莯道。

    “本座当然知道殿下不会逆我的意,”少辅冷笑着,丝毫不避讳对皇太子的轻

    视,“但本座也不会让你这样低贱的畜兽与桃莲争宠。”

    “呃——,那你想怎样?”蒙杺莯就知道事情没这么顺利。

    少辅向身后的两名军士点了点,两人上前,向蒙杺莯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回房间继续呆着,蒙杺莯知道他想将自己关起来,直到仪式结束。

    虽然气愤,但她并没有可以反抗的资本,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她现在大吵大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帮她,倒还不如省点力气,看有没有办法从房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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