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花言巧语(4/8)

    “小姑娘,问个路行吗。”

    原来司机在车尾的花坛边上坐着。

    他穿着黑se夹克衫,头发有些长,遮住了一半眼睛,胡子也没有刮,两颊微凹,气se不太好的样子。似乎就是普通的单身男人。

    春山仍然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她说:“不好意思,我急着回家,你问别人吧。”

    男人站起身,高出春山半个头,他笑了一下,“小姑娘这么害怕g什么,我就是问个路,不是坏人。”

    春山不想和他多纠缠,“你要去哪里?”

    男人慢慢地靠近他,脸上笑意不减,春山觉得他的笑y森森的。

    用余光瞄了一眼四周,远处路上有牵着孩子的妈妈,几个行se匆匆的路人,头发花白的老人。

    真发生什么事,她未必跑得掉。

    下意识后退两步,男人却停住了步伐,“我想问一下,振恒怎么走?”

    振恒?春山心头一跳,想到了阮鹤生。这么巧的吗,向她问路的人要去振恒。

    她说:“振恒离这有点远。”

    “是吗,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这个地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你替我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春山低头,没看清楚纸上的内容,眨眼间,男人捂住她的嘴,从他的手心里,春山闻到极度辛辣的味道,很难闻,让她作呕。

    她挣扎着要呼救,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挣脱不开。

    cha0水般的无力感紧紧裹挟住春山,她是溺水的人,拼了命想往岸上游,结果是徒劳。

    男人困住她也是费了一番力气,他喘着粗气警告春山:“再乱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的话如同毒舌的信子爬上春山的脖子,她想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以致于要被杀掉。

    意志逐渐支撑不住r0ut的清醒,眼前的景象化作模糊的光晕,胳膊和腿发软,春山没有力气反抗了。

    眼皮一垂,头也跟着垂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砸在男人的肩膀上。

    他表情痛苦地骂了声“c”,然后抬眼看了看四周,装作是春山靠在他的肩膀上,就着这个姿势,拖着她上了车。

    春山毫无知觉地被扔在车上,她头无力地垂着,依稀看得出下半张脸。

    男人回到驾驶座,他眼神狠毒,看着春山的模样,他又笑了,“既然你让我不好过,那我也让你不好过。”

    没有人注意到,在一中门前的路尽头,停着一辆面包车,它停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了要找的人,现在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头晕yu裂,全身都疼,像有人打了她。这是春山的第一个感觉。

    掀开眼皮,她不免呆住。

    这明显是一个废弃的烂尾楼,不知道她在几层,但能看见昏暗的天se。

    春山猜测这里不超过三楼,因为要带着她,男人未必会选择太高的楼层。

    楼里到处是废弃的钢筋石块,人类排泄物的味道和动物排泄物的味道混在一起,气味非常难闻。

    低头看自己,足有一根小拇指粗的麻绳将她绑她承重柱上,双手另外被绳子绑在一起,想跑也跑不掉。

    “哟,一天了,你终于醒了。”

    男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蹲在地上和她说话。他神态自若,就像这里是他的家。

    他说过去了一天,那现在岂不就是第二天?

    春山b着自己冷静,可是嗓音还是微微颤抖,“你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绑架我。”难道是为了钱?

    她的恐惧在成了男人最有效的兴奋剂,春山是任人宰割的小动物,男人是刽子手。

    他细细品味春山的话,反问了一句:“无冤无仇?”

    眼神一变,男人目眦yu裂地捏住春山的脸,强迫春山和他对视,“阮鹤生是不是就喜欢你这一副蠢样子。”

    天真的愚蠢。

    他手劲很大,捏得春山怀疑自己的颧骨要断了,她皱着眉头,听到“阮鹤生”三个字时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冲着阮鹤生来的。

    范智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春山痛苦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像是看够了,猛地放开手。

    脸上掐出了红印,春山觉得牙齿好像把里面磕破了,她隐隐感觉到铁锈的气味,是血。

    没空想这么多了,忍着疼痛,春山问他:“阮鹤生哪里得罪你了,还是哪里对不起你了?”

    阮鹤生是商人,为了利益,他一定做过不好的事,春山猜得到。但他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仇人寻到她这里,春山也很奇怪。

    范智背对着春山,他在远眺,可能是在望远方的天,也可能是在放空。

    他说:“整个阮家都对不起我。”

    春山更呆了,“阮家对不起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阮家的人,也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

    范智说:“你不是阮鹤生的情人吗?”

    浑身动弹不得,脚好像麻了,春山只能小幅度地活动,她说:“所以呢?这件事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自言自语地诉说着怨恨,“我爸因为阮家进了监狱,老婆也和我离了婚,我成了整个江城的笑话。”

    范智和阮鹤生从小就认识,他们的关系不算多亲近,只称得上是朋友。

    从他认识阮鹤生的那天开始,阮鹤生就是永远的焦点,他只配在角落待着。

    范维骏告诉他,要和阮鹤生ga0好关系,这样他才有可能赚更多的钱。

    后来他们长大了点,阮鹤生彻底不再回应范智无聊的搭话奉承。

    同样在国外留学,阮鹤生回国后走了阮翀闻为他铺好的路。

    范智资质平平,没有管理能力和投资能力,他不愿意只做个小领导,赚的钱还不够花的。他和妻子花钱又非常大手大脚,全靠范维骏,两人才能快活地过下去。

    两年前的一天,范维骏告诉他,很快范家就要有自己的公司,他早就受够了做阮翀闻的下属。阮翀闻生x多疑,他根本不是绝对地信任他,这让范维骏很不满。

    范维骏倒台前,范家来来往往皆是有权有势之人,其中一些与范维骏称兄道弟,他们在酒桌上谈论家庭、事业、孩子,好不热闹。仿佛他们真是异父异母的知心兄弟。

    真出了事全都是缩头乌gui。

    范智吃了无数次闭门羹,他爸一倒,这些人的态度跟着变。到了家里,佣人说不在家。去公司找,助理说不在公司。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一群虚伪的小人,和阮家一样。

    他情绪激动,春山不敢再说话刺激他,和疯子叫板,si的只会是正常人。

    “我爸本来身t就不好,要是他si在了狱里,我怎么办。”

    范维骏独身一人带大范智,又当爹又当妈,正是因为宠他太过,才造成他如今的x格。

    乖戾,自负,永远觉得全世界该顺着他的心意。

    春山沉默半晌,“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阮家怎么对不起你了。”

    他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别人是加害者。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外乍然下起暴雨,cha0sh的雨水味飘进来,轰隆的春雷劈下。

    范智说:"我爸为阮家当牛做马二十多年,为了八千万,他们就忘恩负义地把他送进监狱。"

    他是懦弱无能的代表,无法对阮翀闻和阮鹤生进行报复,所以将主意打在春山身上。

    这对春山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阮鹤生的情人,我倒要看看你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最好他舍不得让你si,这样我才能让他不好过。”

    范智拍拍春山的脸蛋,“这样不好吗,还可以替你验证一下你在阮鹤生是不是真的ai你。”

    不顾春山的反应,他又开始自言自语:“如果阮鹤生si了,阮翀闻肯定也难活着。”

    阮翀闻身t不好这件事他们都清楚,既然接近不了他,那就给他的jg神重重一击。反正决不能让他一个人痛苦。

    范智逻辑混乱,想法奇异,疯狗似的乱咬人。

    春山ga0不懂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她嘴b脑子快,“那你直接绑架阮翀闻不就好了。”

    “什么?”

    此话一出,范智惊讶了一瞬,“他可是阮鹤生的父亲。”

    “那又怎样,他又不是我爸。”阮鹤生也不喜欢他。

    “忘了,”范智扭曲地笑了起来,“阮翀闻大概率不会同意阮鹤生和你ga0在一起,他si了正好如你们的意。”

    春山很不喜欢他的措辞,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她的恐惧转化成愤怒,她直直地说:“你爸拿了阮家的八千万,是犯法的,本来就应该坐牢。”

    自己犯法又怎么能怪别人?

    “啪”地一声,巴掌落在春山脸上。她被打懵了,半张脸是麻的,后知后觉的疼痛让春山眼里盈满泪水。

    嘴角渗出一点鲜红的血迹,范智打她用尽了全力,她的脑子嗡嗡的。

    范智抓着她的头发,眼神骇人,“二十多年的情谊难道不值八千万?非要赶尽杀绝才满意是吗。”

    他的怨恨、疯狂通通倾注在春山身上,“即使我si也要拉着阮家的人垫背。”

    春山头发散乱,脸上有巴掌印,唇角旁有血迹,头发在范智手里,她完全动不了。

    “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那样你就失去了价值。”他要等到阮鹤生亲自过来。

    倘若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范智未必会放在心上。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nv孩,他们ai的是年轻的r0ut,图的是r0ut之欢。他自己也不例外。

    阮鹤生不同,对他投怀送抱的nv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他三十年来没有和任何nv人发生过关系。

    这叫范智要如何相信阮鹤生和春山只是玩玩呢?

    他一定会来。

    睫毛上挂着泪水,濡sh的,春山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过去了一天,她没有吃没有喝,肚子饿到没什么直觉,口g难忍,t力快要耗尽。她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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