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花言巧语(5/8)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天，夜幕来临，春山身心俱疲。
她想，阮鹤生怎么还没来。
按照这男人的神经程度，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天将黑未黑时，雨终于停了。
范智一整天什么也没做，他不知道从哪弄了张椅子，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天。
春山太累了，她闭上眼想睡一会儿。虽然被绑着真的很难受。
男人说：“来了。”
春山惊醒，来了？什么来了。
他缓缓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锋有寒光，那把刀正对着春山。
春山以为他要t0ng她一刀，结果没有，他用刀割开她身上的绳子。
是否应该趁这个时候直接跑掉？
他洞穿了春山的想法，说：“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掉的。”
从背后挟住春山，刀尖抵在春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冰得春山更清醒。
她不敢轻举妄动，男人即便只是一时失手也可能置她于si地。
对si亡的恐惧使春山的身t发抖，心脏跳到嗓子眼。
真后悔，今天出门前应该先看h历。
难道她的小命就要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栋烂尾楼里了吗？
人在极度的恐惧下肾上腺素会飙升，春山开始对时间没有认知，生si攸关之际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漫长的。
烂尾楼下，警车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阮鹤生第一个下车，周成紧跟其后。
一位警官说：“目前只能确定嫌疑人在这栋烂尾楼里，具t在几楼还不能确定。”
阮鹤生从江城赶回来，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也不见狼狈，他说：“我去找。”
那位警官点点头，“好，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我们会派狙击手去旁边的楼里待命。”只要嫌疑人有危害人质x命的意图，当场击毙。
阮鹤生知道范智只想见他一个，如果让范智看见警察，一定会狗急跳墙。
几位g练的警察跟在阮鹤生身后，他们隔得距离很远。
一旦阮鹤生找到嫌疑人，他们会躲在暗处观察情况，关键时刻出来抓捕罪犯。
他们的脚步很轻，一楼没有任何人影，二楼也没有。
到了三楼楼梯转角，阮鹤生听到粗重的呼x1声，他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警察立刻领会，掏出枪慢慢地贴着墙根走。
阮鹤生出现的那一刻，范智发疯般大笑了两声，他说：“阮鹤生，你果然来了。”他没有赌错，这个nv人果然很重要。
阮鹤生一贯冷静，此时也不例外。
他对上春山的眼睛，看见她脸侧的巴掌印，唇边的血，还有脖子上的刀。
春山眼睛里有泪，她yu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范智处于癫狂的状态，他控制不住力度，刀尖抵着脖子的触感非常明显，春山神se惊恐，她真的不想si。
他紧紧地握着刀把，说：“我曾经怎么说的来着？最好没有你求我的这一天，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脸上有报复的快感。
春山的泪水不停地流出来，流到脖子上，和鲜血混在一起。
阮鹤生说：“只要你放了她，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范智眼神狠厉，他从阮鹤生脸上没看到多余的表情，“那你把我爸从监狱里弄出来。”
阮鹤生答应的很快，“可以。”
范智情绪极其不稳定，他的注意力全在阮鹤生身上，没有察觉到旁边的楼层里多了一个人。
阮鹤生看见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她吗？”范智不蠢，他知道只要出了这栋楼阮鹤生说的任何话都不会作数。
事实上他并不是自寻si路。
他有毒瘾，而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够支撑他x1毒，现在他连为他爸请律师的钱都没有，因为已经用于买毒品。
多少个夜晚他忍着蚀骨的痛苦，汗sh了一张又一张床单。心里想的是，要让阮家的人都si，是他们导致他这么痛苦，人不人鬼不鬼。
范维骏在时，他可以逍遥快活。范维骏进去了，他家的钱也没了，哪里来的钱买毒品？
与其一个人si，不如拉上别人垫背。
阮鹤生神se冷峻，对于春山的泪水和痛苦，他无法置之不理，“放了她。”
“好啊，”范智从口袋掏出另一把刀扔在地上，“你t0ng自己，t0ng到我满意我就放了她。”
烂尾楼四面透风，在呼啸的风声里，春山听到心碎的声音，她用口型说着：“不要。”
阮鹤生捡起地上的刀，这把刀和范智手上的刀很像，有着锋利的刀刃。
范智以为他在犹豫，“怎么，不敢吗？那就对不起了。”
刀锋陷进r0u里，春山痛苦地叫出声，她感受到脖子上流出温热的yet。
阮鹤生利落地在身前划了一刀，鲜血霎时间染红他的衬衫，春山满眼都是鲜红的颜se。
范智果然停住。
他有再划一刀的势头，春山惊叫着挣扎起来：“不要！”
场面一度失控，范智没料到春山会挣扎，她的劲大到他差点控制不住，额头上冒出虚汗，“想si吗，别乱动！”
又是一刀，阮鹤生的身上彻底成了鲜红se，血顺着衬衫衣摆淅淅沥沥地淌在地上。
他眼睛都不眨，说：“放了她。”
范智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他震撼了一下，随后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感，“除非你si，不然我不会放了她。”
阮鹤生慢慢地b近，范智慌了神，他没杀过人。
后退两步，范智恶狠狠地说：“你再靠近，我真的杀了她。”
他声音很大，是尖锐的刺耳，同时也x1引了远处墙后面警察的注意。
余光中，阮鹤生看到狙击手已经做好准备，他随时准备着击毙范智。
就在这时，警察从墙后冲出来。
其中一位说：“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挽回的余地，等你真杀了人就再也弥补不了了！”
这里有警察，楼下肯定也有。
范智情绪上头，一咬牙，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杀不杀都是si，还不如带走一个，也不算亏。
他双手微微颤抖，在犹豫间，一颗子弹穿风而来，命中他的头部。
倒地的瞬间范智的眼睁得极大，声音在楼里回响。
满地是血，有范智的，也有阮鹤生的，
反而是人质受的伤最轻。
春山尚未反应过来，她与si神擦肩而过，而刚才还活生生的，威胁她的人此刻正躺在地上，他si不瞑目。
离阮鹤生最近的警察在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后，吓了一跳，“同志，楼下有救护车，快点去医院吧。”
“好。”
他脸se苍白，却神情自若，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阮鹤生到春山身前，抹去她的眼泪，如同当初在启悦酒楼时那样。
他越抹，春山的眼泪越多，“阮鹤生，你快去医院吧。”
他的血不停地流，春山甚至忘记了她也有伤。
后来春山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到的医院，她就记得阮鹤生进了手术室，她在外面等着。
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难闻，她不喜欢医院，讨厌生离si别。
她神情呆滞，眼里是白se的墙壁，白se的椅子。
一切都是白se的。
十一年前她眼睁睁看着爸爸昏迷着进了手术室，出来时身上盖着白布，然后再也没醒过来。
周成说：“春山小姐，让医生也给你上点药吧。”
春山毫无反应，她不觉得痛，消毒时她才恢复知觉，疼得龇牙咧嘴。
医生仔细地包扎好伤口，对春山说：“你这伤口，虽然不算太严重，但是多少都会留点疤，要是实在介意可以买点药膏抹抹。”
事到如今命保住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在意疤痕，她麻木地点点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阮鹤生出了手术室，他躺在转运床上，光着上半身，从包扎的绷带中看得到隐隐的血se。
春山跟在床边，眼中充满担忧，“阮鹤生，你还好吗，疼不疼啊。”说着不由地流出泪，一串接着一串。
阮鹤生抬起手，发现够不到她的脸颊，于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还好，你不要哭了，我没有办法为你擦掉眼泪。”
前方过了个弯，转运车转进病房，春山胡乱地擦掉眼泪。
医生在病床旁，叮嘱着说：“你的伤口有点深，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床，也不能做幅度大的动作，因为伤口随时可能会裂。”
阮鹤生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医生的话。
医生、护士一行人离开，病房剩下春山和阮鹤生两个人。
春山爬在病床边，她轻轻地牵起阮鹤生的手放在唇边，“阮鹤生，你是不是很疼。”
她不信伤这么重会不疼。
春山有追问到底的意思，她一定要亲口听到阮鹤生的回答。
阮鹤生认真地注视着春山，她因流过泪而明亮的眼，泛红的鼻头，细长的眉，都倒映在他眼中。
他说：“是有点疼，你也受伤了，应该也很疼。”
糟糕，又要流下眼泪，不过这次阮鹤生可以够到她的脸。
“对不起。”
阮鹤生温柔地拭去她的泪，对她说：“为什么要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见这样的事。”
她是最无辜的人，只因为和他有关系，才被牵扯进这趟浑水里。
春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可是看你伤得这么重我好难过。”
阮鹤生安慰她：“会好的。”
“但你现在很痛苦。”
春山之前上t育课时摔倒，膝盖擦破皮，渗出一点血，紫药水覆在膝盖上她都觉得很痛。那几天穿k子也非常不方便，伤口总在隐隐作痛。
一点小伤就如此让人痛苦，更何况是两道刀割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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